的現實中,萊因哈特連在這小衛星上小小的地面戰的指揮權也沒有。
他隻得以留涅布爾克準将之副将的身分,置身在一輛指揮用的裝甲地上車内。
“在開戰前,來聽聽缪傑爾準将的意見吧。
”
留涅布爾克的這句話,和前些日子在艦隊将官會議席上封鎖萊因哈特的發言一事并不矛盾。
反倒說來,在組織内部聽聽副将的發言,似乎是在教導這十八歲的年輕人,副将是主将的附屬品。
萊因哈特當然很不滿,這種時候,也可以假裝凡庸而以不說出真正想法的形式來做抵抗,不過這似乎是不行的。
“對于地面戰本身是沒什麼抱持不安的必要的。
敵我的戰力差很大,而我們也充分做好将其發揮的準備。
唯一需要留意的,是敵軍的宇宙戰力,從上空對我艦隊進行攻擊……。
”
萊因哈特以相當鄭重的口吻報告了之後,留涅布爾克點了點頭。
“我将來若能飛黃騰達。
一定邀卿來做我的幕僚。
卿的才能及見識,真不像是十八歲所應有的。
今後我為帝國克盡武人之職責時,希望卿能從旁協助。
”
在身邊布起沉默的磁場,萊因哈特回應着留涅布爾克的贊賞。
逆流亡者的發言,的确出乎萊因哈特之意表。
他至今未曾希望過自己成為别人的幕僚,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自從幼年學校畢業以來,他有過幾位上司,但那全是由軍務省的機械式人事安排而來的結果。
并非被有力的将帥所招攬。
許多長官都無法看出萊因哈特的才幹,萊因哈特從不期待他們能有中立以上态度。
留涅布爾克實在是一大例外!他竟自動地希望萊因哈特成為他的麾下。
即使隻是形式上的,會說出這種話的,這名逆流亡者還是第一位。
萊因哈特的神經網一時灼熱了起來,他那蒼白的臉頰,因為幾乎爆炸的憤怒而通紅。
之所以沒有讓激怒現實化,是因為萊因哈特注意到了吉爾菲艾斯的視線。
萊因哈特是灼熱的冰、凍結的火焰。
他是知性的猛将,也是剽悍的智将。
這個雙面性,在這個當時,隻有姐姐格裡華德伯爵夫人安妮羅傑,以及共同渡過八年歲月的齊格飛.吉爾菲艾斯知道。
在地位越高、權限越強時,萊因哈特就越能發揮其真正價值。
不隻是才幹方面,在氣質上,萊因哈特也是不會屈從于他人之下的。
“這個留涅布爾克不是凡庸之輩。
不過一條蛇卻要叫一條龍去做它的部下。
想必萊因哈特大人對他的印象會比對凡人的印象更差吧?”
吉爾菲艾斯不由得地有此想法。
話說回來,這次的相遇,對萊因哈特及留涅布爾克當中的哪一位而言,是比較不幸的呢?
四月六日,凡佛利特4=2就此迎向新的早晨。
雖說是早晨,那也隻是依據二十四小時制的時刻所顯示的。
凡佛利特4=2的地表與天空,總是黑暗的。
從同盟軍基地望向東方的地平線,巨大的氣體狀行星,閃動着微弱的橙色光芒,從純白到漆黑,數十階段的無彩色的雲,其表面渦漩流動,那一片片的雲,都有着淩駕中世紀地球上的諸侯國的面積。
這些如同宗教畫的光景,盤據在凡佛利特4=2的地平線附近,在其上方則廣布着黑暗的天空。
雖然說是地平線,但在凡佛利特4=2看起來是有點橢圓的,帝國軍地上部隊的蹤影出現在同盟軍基地北方的地平線,是在六時二十二分。
裝甲地上車、自走軌道跑、地上攻擊機械為其主力,那是地獄的熔爐,把屬于敵軍的生物與無生物打入劫火之中的意念,化為具象化的殺戮。
先寇布中校以下的地上戰要員,已經都穿上裝甲服,其他的将兵也都己穿上氣密服,在等候帝國軍前來。
兩軍的通信波的波長同調了。
為了互相進行通告或勸告,這是必要的措施。
當兩軍之問打通回線之時,第一個聲音是由同盟軍的華爾特.馮.先寇布中校所發出的。
“警告帝國軍,中止無謂的攻擊,舉起雙手撤退吧。
如此一來可保住性命,現在還來得及。
在你們的故鄉愛人正在整頓床具,等着你們回去啊。
”
帝國軍一瞬之間沒有反應。
在自己發出勸降的通告之前,身處劣勢的敵軍竟然發出這麼大言不慚的問候,實在令人不能相信吧。
卡斯帕.林滋聳了聳肩。
“看來他們不太想撤退呢,中校。
”
“大概吧。
如果我是帝國軍的指揮官,大概也不會抱持反戰和平思想吧。
也罷,這樣算是對他們的愛人盡了義務了。
”
在語尾,重疊着怒吼,基地司令官雪列布雷傑中将的聲音,震動着麥克風。
“先寇布中校!剛才那是什麼通信!打開回線後,應該先聽聽帝國軍的通信吧?胡來也得該有個分寸啊!”
“我隻是提出紳士且和平的解決方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