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徒利爵士:明天一大早,我與他談判。
我會親自來到護城河邊,跟他在吊橋上會面。
”
“大人,城上的十字弓手……”小派警告。
“沒事。
”詹姆翻身下馬,“升帳,立起我的大旗。
”我們來看看誰會先到,到得有多快。
沒讓他久等。
皮雅取出火盆,正忙着點燃煤炭,小派跑去幫她。
最近一段時間,伴随詹姆入睡的往往是他倆擠在帳篷一角做·愛的聲音。
當加列特為他解開護胫甲時,帳門被掀開了。
“你終于來了,對嗎?”姑媽大聲說。
她的身軀擠滿了整個門,而她的佛雷丈夫湊在後面偷偷往裡瞧,“久别重逢,你就不想給你肥胖的老姑媽一個熱情的擁抱嗎?”她邊說邊張開雙臂,詹姆隻能接受。
吉娜·蘭尼斯特年輕時是個相當有形的女人,最愛開玩笑說自己有朝一日定會長胖。
今天她的體形業已四四方方,臉龐寬闊平坦,脖子猶如粉色梁柱,胸·部高聳。
總而言之,她的體重應有她丈夫的兩倍之多。
詹姆盡責地抱着她,等待姑媽捏自己耳朵,從有記憶開始,姑媽就喜歡捏他的耳朵。
不過今天她忍住了,隻在他臉上印下潮濕柔軟的吻。
“對你失去的,我感到很遺憾。
”
“我有了隻新手,純金打造。
”他展示給她看。
“好看得很,不過你能用純金為自己打造一個新父親嗎?”吉娜姑媽尖刻地問,“我指的是泰溫。
”
“泰溫·蘭尼斯特是千年一遇的傳奇。
”姑丈宣布。
艾蒙·佛雷是個神經兮兮的人,一雙手總是不安地扭動。
他的體重最多十石……而且還要在渾身甲胄,被水浸過的前提之下。
穿羊毛衣的他仿佛一根蘆葦,沒下巴,突出的喉結十分可笑。
第三十十歲之前,他一半頭發便已脫落,現在他年滿第四十十,頭頂隻剩幾根稀疏的白絲。
“最近有很多奇怪的謠言,”詹姆遣散皮雅與侍從們之後,吉娜姑媽說,“教我這個老婦人難以置信。
提利昂怎麼可能害了泰溫?是不是你姐姐的诽謗中傷?”
“事情是真的。
”金手越來越沉,他摸索向手腕處固定用的皮帶。
“兒子謀害父親,”艾蒙爵士道,“滔天大罪啊。
如今是維斯特洛最黑暗的時代,泰溫大人不在了,我真替大家擔心。
”
“若他此刻在這裡,你才該替大家擔心。
”吉娜把豐·滿的屁股擺到一張折疊椅上,椅子頓時發出危險的“吱噶”聲。
“侄兒,講講我們的兒子克裡奧爵士,講講他怎麼死的。
”
詹姆解開最後一個索扣,把金手放下。
“我們路遇土匪,克裡奧爵士挺身而出,企圖引開對方,不料出了意外。
”謊言很容易出口,尤其是它明顯安慰了面前這對夫婦。
“孩子很勇敢,我一直這麼說。
這來源于他的血脈。
”艾蒙爵士說話時濺出粉紅唾沫,他喜歡咀嚼酸草葉。
“他的屍骨應該埋在凱岩城下的英雄之廳,”吉娜姑媽宣布,“他究竟安息于何處呢?”
無處安息。
血戲子們剝了他的屍體,把血肉留給烏鴉享用。
“一條小溪旁,”他撒謊道,“等戰争結束,我便會帶他回家。
”這些日子裡,隻有骨頭沒人要。
“戰争結束……”聽見這話,未來的艾蒙老爺頓時來了精神,他清清嗓子,突出的喉結上上下下,“你看見外面的攻城器械了:撞錘、投石機、攻城塔。
不能蠻幹啊,詹姆,達馮要破壞我的城牆,砸毀了我的城門,他還說要把瀝青火桶丢進去,點燃城堡。
那可是我的城堡啊!”他伸手進衣袖,取出一張羊皮紙,湊到詹姆眼前。
“我有王上簽署的授予狀,看看,上面是托曼的親筆簽名,國王的印章,雄鹿和獅子。
我是奔流城的合法領主,我不允許任何人損壞我的财産。
”
“噢,把這蠢東西拿開,”他夫人叫道,“隻要黑魚還在城内,你就隻能拿這張紙揩屁股。
”吉娜姑媽雖嫁到佛雷家第五十十年了,但骨子裡仍是個蘭尼斯特。
不折不扣的蘭尼斯特。
“詹姆會把城堡交給你。
”
“那當然,那當然,”艾蒙老爺承認,“詹姆爵士,你父親大人信任我是很有道理的。
你看,我會把封臣牢牢掌控住,但不會太過嚴苛。
無論布萊伍德、布雷肯、傑森·梅利斯特、凡斯還是派柏,他們都将明白我艾蒙·佛雷是個公正的封君。
哦,還有我父親——他是河渡口領主沒錯,然而現在我是奔流城領主了。
兒子有責任服從父親,沒錯,但封臣更應該服從封君。
”
噢,諸神慈悲……“你不是你父親的封君,爵士。
請認真閱讀你手裡面這張紙,它将城堡、封地和稅賦賜予你和你夫人,僅此而已。
培提爾·貝裡席才是河間地總督,奔流城必須服從赫倫堡的管轄。
”
艾蒙老爺不高興了。
“赫倫堡不過是座鬧鬼的廢墟,被詛咒之地,”他反對,“而貝裡席……隻會數銅闆,能當什麼總督?他的出生……”
“你若不滿意,請直接去君臨向我親愛的老姐投訴。
”毫無疑問,瑟曦幾口便能将瘦弱的艾蒙·佛雷吞下肚,他連塞牙縫都不夠——除非,除非她忙着跟奧斯蒙·凱特布萊克做·愛,沒空答理。
吉娜姑媽哼了一聲,“沒必要用這些廢話去打擾太後陛下,阿蒙,你就不能先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嗎?”
“呼吸點新鮮空氣?”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