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的站姿和戲中的台詞(那些著名的戲劇,例如《羅伊拿之歌》,《征服者的兩個老婆》和《商人滿足不了的妻子》)。
眼神悲傷的小個子奎爾為“戲子船”編寫所有低俗喜劇,他提出要教她女人如何接吻,但塔甘納羅拿鳕魚砸他,這一話題就此作罷。
魔術師科索莫教她變戲法。
他能吞下老鼠,然後把它們從她耳朵裡拉出來。
“這是魔法。
”他說。
“不是,”貓兒道,“老鼠一直在你袖子裡。
我看到它在動。
”
“牡蛎,蛤蜊,扇貝”是貓兒的魔法詞彙,跟所有魔法詞彙一樣,幾乎能讓她去任何地方。
她登上來自裡斯、舊鎮和伊班港的船,在甲闆上當場售賣牡蛎。
有些日子,她推小車經過權勢人家的高塔下,向門口的衛兵兜售烤蛤蜊。
有一次她在真理宮台階上叫賣,另一個小販試圖将她趕走,于是她掀翻那人的推車,讓他的牡蛎在鵝卵石上到處亂滾。
方格碼頭的海關官員會主動向她購買,而在圓頂和塔樓低于礁湖的綠色水面的水淹鎮,來回的船夫也會找她。
有一回,布瑞亞來月經,卧床不起,貓兒便推她的車去紫港,向海王遊艇上的槳手推銷螃蟹和蝦,那艘遊艇從船頭到船尾布滿了張張笑臉。
她還沿甜水渠來到月池,既賣給身穿彩紋綢緞、昂首闊步的刺客,也賣給穿單調灰褐色外衣的看守和法官。
但她總會回到舊衣販碼頭。
“牡蛎,蛤蜊,扇貝,”女孩邊喊邊順着碼頭推車。
“牡蛎,蛤蜊,扇貝。
”一隻肮髒的橘黃色貓被她的喊聲吸引,跟在她後面走,再往前,又出現了第二十隻,那是個垂頭喪氣、滿身爛泥的家夥,尾巴隻有短短一截。
貓都喜歡貓兒的氣味。
有些日子,日落之前,她身後會跟上十幾隻貓。
女孩時不時扔一隻牡蛎給它們,看誰能搶到。
她注意到,最大的公貓很少獲勝,戰利品往往屬于比較小巧靈活的貓,它們精瘦、兇悍又饑餓。
和我一樣,她告訴自己。
她最喜歡某隻瘦骨瞵峋的老公貓,它一隻耳朵被咬掉了,讓她想起自己從前在紅堡裡到處追逐的一隻貓。
不,那是另一個女孩,不是我。
昨天停在這裡的兩艘船離開了,又有五艘新船泊進來;包括一艘名叫“癞皮猴”的小型寬帆船,一艘散發出瀝青、鮮血和鲸油味道的巨型伊班捕鲸船,兩艘潘托斯的破爛平底船及一艘老瓦蘭提斯的綠色細長劃槳船。
貓兒在每條踏闆跟前停下來叫賣蛤蜊和牡蛎,先用黑話,繼而用維斯特洛通用語。
捕鲸船上有個船員大聲咒罵她,把她的貓都吓跑了,而一名潘托斯槳手問她兩腿之間的蛤蜊要多少錢。
她在其他船上的遭遇好一些,綠色劃槳船的大副吞下五六隻牡蛎,然後告訴她,他們在石階列島遭到裡斯海盜襲擊,船長遇害。
“桑恩那混蛋于的,他帶着老母之子号和那艘巨大的瓦雷利亞人号。
我們運氣好,将将逃脫。
”
小巧的癞皮猴号來自海鷗鎮,上面的維斯特洛船員很樂意用通用語跟人聊天。
其中一人問她,君臨的小女孩怎會到布拉佛斯碼頭邊賣蚌殼呢?她隻好把故事又講了一遍。
“我們要在這邊待上四天四夜,”另一個告訴她,“上哪兒能找點樂子?”
“‘戲子船’的戲班正上演《醉酒七槳手》,”貓兒告訴他們,“‘爛泥窖’有鬥鳗魚,就在水淹鎮大門口。
你們願意的話,還可以去月池,刺客們晚上在那兒決鬥。
”
“啊,這些都很好,”另一個水手說,“但渥特想要女人。
”
“最好的妓女在快樂碼頭,就是‘戲子船’停泊的地方旁邊。
”她指點着說。
碼頭邊有些妓女非常歹毒,而剛來的水手完全不能分辨。
絲芙蓉最可惡。
大家說她搶過十幾個男人,之後還把人殺了屍體翻進水渠喂鳗魚;“醉女兒”清醒時也許很可愛,一喝酒就不行了;“禍害’簡妮其實是男人。
“找快樂梅麗。
梅瑞琳是她的真名,但大家都叫她快樂梅麗,她也确實很快樂。
”每次貓兒經過妓·院,快樂梅麗都會買上一打牡蛎,分給她的姑娘們。
她有一顆善良的心,這點大家都同意。
“除此之外,她還有全布拉佛斯最大的胸。
”快樂梅麗喜歡自吹自擂。
她的姑娘們也都很善良;“紅臉”蓓珊妮,“水手之妻”,可以憑一滴血預測你未來的獨眼伊娜,漂亮的小蘭娜,甚至長小胡子的伊班女人艾薩朵拉。
她們也許并不美麗,但對她很好。
“挑夫都去快樂碼頭,”貓兒向“癞皮猴”上的人保證。
“‘小夥子們給船卸貨,’快樂梅麗說,‘我的姑娘們給駕船的小夥子卸貨。
’”
“歌手歌頌的那些美麗妓女呢?”最年輕的癞皮猴問,他是個長雀斑的紅發男孩,最多十六歲。
“她們真有傳說中那麼漂亮嗎?我上哪兒找一個這樣的?”
他的船友們看着他哈哈大笑。
“七層地獄裡面,小子,”其中一個說,“船長自己或許可以找朵交際花,前提是賣掉這艘該死的船。
那種妞兒是給老爺們準備的,我們這種人沾不到邊。
”
布拉佛斯的交際花世界聞名。
歌手頌揚她們,金匠和珠寶匠争相為她們打造物品,手藝人乞求她們光顧,貿易巨子支付相當于王室成員贖金的高額費用,以求在舞廳、宴會以及戲劇演出時挽她們的手臂,刺客以她們的名義互相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