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灰色,并有紅色斜紋。
他看見詹姆,便皺起眉頭,目光中是冰冷的懷疑。
這家夥比佛雷家的其他壞蛋都要可怕。
絞架平台離地十尺,由兩名長矛兵專職守衛。
“未經萊曼爵士允許,您不能上去。
”其中一個告訴詹姆。
“我當然能上去,”詹姆用一根指頭碰碰劍柄,“問題隻在于,我要不要跨過你們的屍體上去?”
兩名長矛兵站開了。
絞架下,奔流城的主人呆呆地望着麻繩。
他雙腳黑黑的,全是泥巴,隻穿了短褲,身上徒利家的紅藍絲衣沾滿污垢。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擡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弑君者?”看到伊林爵士,他眼睛瞪大,“好,好,長劍比繩子幹脆,來吧,派恩。
”
“伊林爵士,”詹姆說,“你聽到徒利大人的話了。
快去吧。
”
啞巴騎士雙手舉劍。
這柄巨劍雖是普通鋼鐵,卻又長又沉,鋒利無比,伊林爵士夜夜打磨。
艾德慕幹裂的嘴唇發出無聲的念誦,他閉上了眼睛。
這一擊派恩用上全力……
“不!停下,不!”艾德溫·佛雷氣喘籲籲地趕來。
已然遲了。
“我父親馬上就到,馬上就到,詹姆,你不能……”
“你該稱我為‘大人’,佛雷,”詹姆冷冷地道,“而且‘不’這種話别對我說。
”
萊曼爵士果真立馬現身,沉重地踏上絞架台階,身邊是一位稻草色頭發,和他醉得一樣厲害的妓女。
妓女的裙服是前扣式,但肚臍以上都沒扣,兩隻大乳··房跳将出來,堅·挺的棕色大乳頭晃來晃去。
她頭上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頂刻有符文的青銅王冠,若幹小黑劍挺立其中。
看見詹姆,女人嬉笑道,“七層地獄,這位大人是誰?”
“我是禦林鐵衛的隊長,”詹姆帶着冰冷的禮數說,“你又是誰呢,夫人?”
“夫人?我不是夫人,我是王後!”
“這話要給我老姐聽見就好了。
”
“萊曼大人親手為我加冕的,”女人搖了搖肥屁股,“我是妓女之後。
”
不對,詹姆心想,這個頭銜也屬于我老姐。
萊曼爵士終于找回了聲音,“閉嘴,婊子,不準在詹姆大人面前胡謅。
”佛雷家的繼承人臉寬體胖,眼睛小,下巴是一團晃動的軟肉,呼吸裡有濃重的葡萄酒和洋蔥氣味。
“喲,開始封後啦,萊曼爵士?”詹姆輕柔地問,“蠢貨,這事就跟處理艾德慕大人的事一樣蠢。
”
“我是為了警告黑魚啊,我警告他不投降就吊死艾德慕。
建起絞架,是為了表明我萊曼·佛雷爵士言出必踐,在海疆城,我兒子瓦德拿派崔克·梅利斯特要挾,傑森大人便屈膝投降。
可……可這黑魚是個冷血動物,他不肯投降,所以……”
“……所以你會吊死艾德慕大人?”
對方臉一紅。
“我祖父大人說……吊死他就沒有人質了,爵士,您考慮過這點嗎?”
“蠢貨才會提出自己不能實現的威脅。
假如我說,你不閉嘴,我就給你一巴掌,你怎麼做?”
“爵士,您不明白——”
詹姆反手就是一巴掌,用金手打的,但足以令萊曼爵士踉跄踉跄地跌進妓女懷中。
“嘿,瞧你頭大脖子粗。
伊林爵士,需要幾劍才能劈開它?”
伊林爵士伸出一根指頭抵住鼻子。
詹姆笑道,“吹牛。
我說至少三劍。
”
萊曼·佛雷“撲通”一聲跪下,“我沒犯軍令……”
“……除了酗酒與嫖妓,對嗎?”
“我是河渡口領主的繼承人,您不能……”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詹姆滿意地看到對方臉色頓時煞白。
酒鬼、蠢貨、懦夫。
如果瓦德大人活不過他,佛雷家族便算完蛋。
“你被解職了,爵士。
”
“解職?”
“你耳朵沒壞。
滾吧。
”
“可……可我該上哪兒去?”
“滾回家還是下地獄,随便,但若明日太陽升起時你還逗留在營地,休怪我不客氣!把你的妓女之後帶走,王冠留下。
”詹姆的視線轉向萊曼爵士的兒子,“艾德溫,你爹的軍隊交由你指揮,别表現得跟他一樣愚蠢。
”
“沒問題,沒問題,大人。
”
“最後,傳信瓦德大人,國王要他把俘虜盡數送來奔流城。
”詹姆揮揮金手。
“李勒爵士,帶他下來。
”
伊林爵士将麻繩斬斷後,艾德慕·徒利便面朝下暈倒在絞架台上,一尺長的繩子仍挂在他脖子上。
壯豬扯住繩子,拉他起來。
“套項圈的魚,”他咯咯笑道,“我還沒見過這個紋章呢。
”
佛雷家的人站開讓他們通過,絞架下已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