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毛互相糾纏,汗水淋漓,每插一記,凱特布萊克的窄臉就猛然收縮。
詹姆聽見姐姐的呻·吟。
不,他在撒謊。
瑟曦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她登上階梯,跪在父親旁邊,同時把托曼按下去。
男孩看了一眼死去的公爵,便想抽身逃走,但他母親飛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快祈禱。
”她低聲說,托曼也努力了,但他畢竟才八歲,而泰溫大人的模樣實在太恐怖。
國王絕望地吸了口氣,啜泣起來。
“停下來!”瑟曦叫道。
托曼扭頭狂嘔,他的王冠摔掉,滾過大理石地闆。
母親厭惡地松手,國王便不由分說地、以他那對八歲小腿所能支撐的最快速度朝大門飛奔而去。
“奧斯蒙爵士,請暫時代替我。
”詹姆立即下令——凱特布萊克正忙着去撿王冠。
他把黃金巨劍交給對方,沖出去追趕國王。
在燈火之廳,他追上了兒子,第二十多位修女驚訝地盯着他們。
“對不起,”托曼哭道,“明天我會做好的。
媽媽說國王要有國王的樣子,可那裡實在太臭了。
”
這裡不行,多少隻眼睛、多少雙耳朵在關注我們。
“出去走走吧,陛下。
”詹姆領着孩子來到聖堂外。
這是君臨少有的晴朗清新的日子,第四十十多名金袍衛士被布置在廣場周圍看守馬匹和轎子。
他牽着國王走遠,遠離所有耳目,然後讓孩子坐在大理石梯上。
“我不害怕,”男孩堅持,“隻是臭氣讓我惡心。
你就不覺得惡心嗎?你怎麼忍受過來的,舅舅,爵士?”
我聞過自己右手腐爛的味道,瓦格·霍特把它挂在我脖子上。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忍受任何事情。
”詹姆告訴兒子。
我聞過燒烤活人的氣息,伊裡斯王連人帶甲放在大火上烹饪。
“這個世界很恐怖,托曼,你可以和他們戰鬥,可以嘲笑他們,也可以視而不見……進入自己的内心。
”
托曼仔細想了想,“我……我通常能做到自己想自己的,”他承認,“比如當喬佛尼……”
“喬佛裡,”瑟曦出現在父子倆身前,朔風牽起她腳上的長裙,“你哥哥叫喬佛裡。
他從不讓我失望。
”
“我不想讓你失望的。
我不害怕,母親,隻是外公大人實在太難聞……”
“你以為我就覺得好聞了?我也有鼻子!”她拎住他耳朵,抓他起來,“提利爾大人也長了鼻子,可他有沒有在神聖的殿堂内失态嘔吐呢?瑪格麗小姐有沒有像個嬰兒似的大哭大鬧呢?”
詹姆連忙站起來,“瑟曦,夠了。
”
她鼻孔一張,“爵士?你怎麼在這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立誓要為父親守夜,直到安排發喪。
”
“媽的,别東拉西扯。
再說,父親的發喪期大概得提前,你看看他的身體。
”
“不。
七天七夜,你保證得好好的。
禦林鐵衛隊長應該懂得數數。
把你指頭的數目加上二,那就是七。
”
這時,貴族們也紛紛湧到廣場上,逃離惡臭的聖堂。
“瑟曦,小聲些,”詹姆警告,“提利爾大人過來了。
”
她頓時醒悟,忙将托曼拉到旁邊。
梅斯·提利爾在太後母子面前一鞠躬。
“國王陛下沒事吧,他還好嗎?”
“國王陛下悲傷得難以自禁。
”瑟曦解釋。
“我們大家不都一樣?若能為陛下分憂……”
頭頂高處,有隻烏鴉厲聲尖叫,然後停在貝勒王的雕像上,踩着那顆神聖的頭顱。
“您可以為托曼分憂,大人,”詹姆道,“比如等晚禱結束後,陪陛下哀痛的母親共進晚餐。
”
瑟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這回她至少懂得閉上嘴巴。
“共進晚餐?”這提議出乎提利爾的意料,“我以為……當然,我們很榮幸,我和我夫人會準時前來。
”
太後勉強笑笑,擠出幾句恭維話。
但等提利爾剛離開,而托曼被亞當·馬爾布蘭爵士護送走之後,她頓時朝詹姆發作,“你喝醉了還是沒睡醒,爵士先生?說說,我憑什麼要跟那貪婪的癡呆及他幼稚的老婆共進晚餐?”一陣風吹動她黃金的鬈發。
“我決不會任命他為首相,如果你打的是這個算盤——”
“你需要提利爾,”詹姆打斷瑟曦,“但不需要他留在都城。
讓他去為托曼攻打風息堡吧,拿出你的魅力,奉承他,告訴他你需要他帶兵打仗,需要他代替父親的位置。
梅斯夢想在戰場上證明自己。
無論他最終把風息堡獻上,還是大敗虧輸、灰溜溜地逃回來,你都是赢家。
”
“風息堡?”瑟曦滿腹思量,“好是好,可……提利爾大人挑明了,在托曼與瑪格麗成親之前,他不會離開君臨。
”
詹姆歎口氣,“那就趕緊讓他們成親啊。
距離托曼能把這樁婚姻圓滿還有很多年,在此之前,他們的結合是不算數的,随時可以撤銷。
把這樁虛僞的婚姻賜予提利爾,換得他鞍前馬後地賣命,實在劃算。
”
一絲淺笑爬過姐姐的臉龐。
“對,圍城很危險,”她喃喃道,“我們的高庭公爵很可能有個三長兩短。
”
“那是自然,”詹姆續道,“尤其……這是他第二十次攻打風息堡……假如他礙不住面子,企圖強攻城門的話……”
瑟曦與詹姆對視良久。
“知道嗎?”她評論道,“這回你聽起來像極了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