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
“告訴你,他什麼也沒做。
我父親喜歡無為而治——無所作為,他稱之為‘思考’。
實話告訴我,爵士,你是在擔憂我的榮譽,還是你自己的?”
“兩者皆有,”她的指控令他很受傷,“因此這必須是最後一次。
”
“你以前也這麼說過。
”
我确實說過,而且是如此打算的。
但我很軟弱,否則也不會在這兒了。
他不能把心裡話告訴她;她是那種鄙視軟弱的女人,他感覺得到。
她性格像她叔叔,不像她父親。
他轉過身,發現自己被撕裂的絲綢短套衫躺在椅子上。
她剛才将這件衣服一直撕裂到肚臍,再從他手臂上除下。
“衣服毀了,”他抱怨,“我怎麼穿?”
“反過來穿,”她建議,“裹上長袍,沒人會看到裂口。
或許你的小公主還會替你縫上。
要不我送一件新的到流水花園?”
“不要給我送禮物。
”那隻會惹人注目。
他抖開短套衫,反過來從頭上套進去。
絲綢黏住後背的抓傷,感覺涼涼的。
這樣至少可以撐到回宮。
“我隻想結束這……這……”
“這就是你的勇氣嗎,爵士?你傷害了我。
我開始覺得,你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
”
我怎麼會對你撒謊?亞曆斯爵士感覺仿佛被她扇了一巴掌。
“不,為了愛,我抛棄了所有的榮譽……當我跟你在一起,我……我無法思考,你是我夢想的一切,但……”
“言語就像風;如果你愛我,請不要離開我。
”
“我立誓……”
“……不結婚,不生子。
瞧,我喝了月茶,而你也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
”她微笑道,“然而你或許可以說服我,留你作情人。
”
“你這是在嘲笑我。
”
“也許有一點吧。
難道你認為自己是有史以來第十個愛上女人的禦林鐵衛嗎?”
“總有些人立誓容易守誓難。
”他承認。
柏洛斯·布勞恩爵士是絲綢街的常客,普列斯頓·格林菲爾爵士常常趁某個布料商外出時造訪他家,但亞曆斯爵士不願講出誓言兄弟的過失,令他們蒙羞。
“特倫斯·托因爵士跟國王的情婦上床,”他說,“他發誓說是因為愛,代價卻是他和她的性命,并導緻了家族中衰以及史上最高貴的騎士之死。
”
“是的。
‘好色之徒’盧卡默呢?他有三個老婆和十六個孩子。
那首歌總讓我發笑。
”
“真相并不那麼好笑。
他生前從沒被稱做‘好色之徒’盧卡默。
他的稱号是‘強壯的’盧卡默。
他整個一生都生活在謊言中,被揭穿之後,他的誓言兄弟們親手閹割了他,而‘人瑞王’将他發配長城,留下十六個哭哭啼啼的孩子。
跟特倫斯·托因一樣,他不是真正的騎士……”
“那龍騎士呢?”她将床單扔到一邊,甩腿下地,“你剛才說他是史上最高貴的騎士,然而他跟王後上床,并讓她懷孩子。
”
“我不相信,”他不快地說,“伊蒙王子與奈麗詩王後私通隻是個故事,是他哥哥編造的謊言,伊耿王偏愛私生子,為廢除嫡子,才故意這麼說。
他被稱做‘庸王’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找到劍帶,扣在腰上。
盡管跟多恩的絲綢短衫相配有些奇怪,但長劍與匕首熟悉的重量提醒他自己是誰,是什麼身份。
“我不願被後人稱做‘罪人’亞曆斯爵士,”他聲明,“我不想玷污我的白袍。
”
“是啊,”她緩緩地道,“那件精緻的白袍。
你忘了,我叔祖穿過同樣的袍子。
雖然我小時候他就死了,但我記得他。
他高得像鐵塔,總是胳肢我,讓我笑得喘不過氣。
”
“我無緣結識勒文親王,”亞曆斯爵士說,“但大家都同意,他是一位偉大的騎士。
”
“一位養情婦的偉大騎士。
他的那個她現在已經老了,但人們常說,她年輕時是個絕世美女。
”
勒文親王?這事亞曆斯爵士沒聽說過。
他很震驚。
特倫斯·托因的背叛和“好色之徒”盧卡默的謊言都記錄在《白典》中,但勒文親王那一頁裡沒提及任何女人。
“我叔叔常說,男人的價值取決于他手中的劍,不是兩腿間的那把,”她續道,“因此,别再跟我虔誠地談什麼玷污白袍了。
損害你榮譽的不是我們的愛,而是你所效忠的怪物,還有被你稱做兄弟的那些兇手。
”
這一擊接近要害。
“勞勃并非怪物。
”
“他跨過兒童的屍體爬上王座,”她說,“盡管我承認他跟喬佛裡不同。
”
喬佛裡。
他很英俊,以年紀而論,也算得上高大強壯,但值得一提的優點就這些了。
想到自己一直受他驅使毆打史塔克家的可憐女孩,亞曆斯爵士仍然感到羞傀。
當初提利昂選擇他保護彌賽菈前來多恩,他曾在戰士的祭壇前點燃一支蠟燭,以示感謝。
“喬佛裡被小惡魔毒死了,”他沒料到侏儒如此毒辣,“現在托曼是國王,他跟他哥哥不一樣。
”
“跟他姐姐也不一樣。
”
這是事實。
托曼心地善良,做什麼都盡心盡力,但亞曆斯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在碼頭邊哭泣;而彌賽菈雖然要背井離鄉,獻出童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