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結果我們的女人用空床換來巴隆的王冠。
我母親就是受害者之一,面對現實吧,古道已經消逝,不會再回來了。
”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勢更烈。
百年之後,人們将歌頌‘勇者’巴隆。
”
“最好叫他‘寡婦制造者’。
我甯願用他的自由換回我的父親。
你能給我嗎?”見維克塔利昂不答,布萊克泰斯哼了一聲,自行離開了。
帳篷裡的溫度逐漸升高,煙霧騰騰。
葛歐得·古柏勒的兩個兒子打架時撞翻了一張桌子;威爾·漢博利賭輸了,隻好吃自己的靴子;小倫伍德·陶尼拉起提琴,而羅姆尼·維紡唱着《血杯》、《鐵雨》等古代掠奪者們的歌謠;“處女”科爾和艾德裡德·考德要手指舞,當艾德裡德的一根手指落進“跛子”拉弗的酒杯時,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
笑聲中有個女人。
維克塔利昂霍地起身,看到她在帳篷的布簾邊,正湊在“處女”科爾的耳邊低語,使得對方也跟着大笑起來。
他原本希望她不要愚蠢地闖進他的大帳,然而見到她仍舊不自禁地露出幾絲微笑。
“阿莎,”他以威嚴的口吻喊道。
“侄女。
”
她應聲走到他身邊,精瘦柔韌的身材,腳踏浸透鹽漬的高筒皮靴,身穿綠羊毛馬褲,褐色加墊上衣,無袖緊身背心的索帶松開一半。
“阿叔,”阿莎·葛雷喬伊在女人中算是高個子,但她得踮起腳尖才能吻到他的臉頰,“很高興在我的女王會上看到你。
”
“女王會?”維克塔利昂哈哈大笑,“你喝醉了嗎,侄女?坐下。
我在海灘上沒看到你的黑風号。
”
“我将她停在紐恩·古柏勒的城堡下面,然後騎馬橫穿這座島。
”她坐到闆凳上,問也沒問便徑自拿過“理發師”紐特的酒。
紐特沒有抗議,他早已喝醉睡着了。
“你留誰鎮守卡林灣?”
“拉弗·肯甯。
少狼主死了之後,隻剩下沼澤魔鬼騷擾我們。
”
“史塔克家并非唯一的北方佬。
鐵王座已任命恐怖堡領主為北境守護。
”
“你要教我打仗?你吃奶的時候我就已經上戰場了。
”
“而且打輸了。
”阿莎喝下一口酒。
維克塔利昂不喜歡别人提起仙女島的事,“每個人年輕時都應該吃一次敗仗,以免老了以後再失敗。
我希望,你不是來争奪王位的吧?”
她以微笑揶揄他,“假如我是呢?”
“很多人仍記得你小時候光着身子在海中遊泳,記得你玩布娃娃。
”
“我也玩斧頭。
”
“沒錯。
”他不得不承認,“但女人的歸屬是丈夫,不是王冠。
等我當上國王,會給你找一個。
”
“阿叔對我真好。
等我成為女王,要不要給你找個漂亮老婆?”
“我無幸娶妻。
你返回群島多長時間了?”
“相當長,足以發現濕發叔叔喚醒的比他最初設想的多得多。
知道嗎?卓鼓家族企圖奪取王位,還有人聽‘三淹人’塔勒說馬倫·沃馬克才是黑心王真正的後嗣。
”
“瞎掰,國王必須在海怪家族中産生。
”
“鴉眼正屬于海怪家族,而長兄優先于幼弟。
”阿莎俯身靠近。
“但我是巴隆國王的親生骨肉,因此排在你們倆之前。
聽我說,阿叔……”
沉默突然降臨。
歌聲消失了,小倫伍德·陶尼放下提琴,人們紛紛轉過頭去。
甚至匕首和盤子相碰的嗒嗒聲也平息下來。
十幾個新來的人走進宴會帳篷。
維克塔利昂看到“長臉”瓊恩·密瑞,“褐牙”托沃德,“左手”盧卡斯·考德,吉蒙德·波特利雙臂環抱在鍍金胸甲前——那是巴隆第十次起兵期間,他從一個蘭尼斯特船長身上扒下來的——橡島的奧克伍站在他身旁。
後面是“石手”、科倫·漢博利,火紅的頭發編成一根根辮子的“紅槳手”,“牧羊人”拉弗,君王港的拉弗,以及“奴工”科爾。
還有鴉眼,攸倫·葛雷喬伊。
他看上去一點沒變,維克塔利昂心想,他看上去跟嘲笑我之後離開那天一模一樣。
攸倫的長相在科倫大王幾個兒子中最為英俊,三年的流放生活并沒改變這點。
他的頭發仍如午夜汪洋般漆黑,沒有一根白絲,而他的臉依然平整白皙,留着整潔的黑胡子。
一片黑皮革遮住攸倫的左眼,但他的右眼像盛夏的天空一樣湛藍。
他那隻微笑的眼睛,維克塔利昂心想。
“鴉眼。
”他招呼。
“是鴉眼國王,弟弟。
”攸倫微笑道。
他的嘴唇在燈光下又黑又藍,好似淤青。
“選王會才能決定誰是國王,”濕發站起來,“而不敬神的人将永不能——”
“——坐上海石之位。
說得好。
”攸倫環視帳内。
“巧的是最近我天天坐在海石之位上,卻沒人提出異議。
”他那隻微笑的眼睛爍爍閃光。
“瞧,有誰比我更了解神靈呢?馬神,火神,鑲寶石眼睛的黃金神,雪松木雕的神,刻在山岩上的神,沒有形體的神……我通通知道。
我見到人們向他們獻花,以他們的名義宰殺山羊、公牛和兒童。
我聽到人們用幾十種不同的語言祈禱:治愈我萎縮的腿,讓那位處女愛上我,給我一個健康的兒子……保護我!保護我免遭敵人的傷害,保護我免受黑暗的侵襲,保護我,在馬王、雇傭兵、奴隸販子和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