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穿越半個世界去抓龍,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沒等待回答,便擠過人群,向城堡走去。
赫威特伯爵的城堡雖小但很堅固,厚厚的城牆,橡木門上嵌鐵釘,令人想起其家族的古老紋章:藍白斜紋上一面鑲釘橡木盾牌。
但現在他們家的綠塔樓上高高飄揚着葛雷喬伊家族的海怪旗,巨大的城門被砍倒焚毀,城牆上走動的是手執長矛和斧子的鐵民,還有若幹攸倫的混血雜種。
維克塔利昂在院子裡碰上葛歐得·古柏勒和老卓鼓,他們正跟羅德利克·哈爾洛輕聲交談。
“理發師”紐特看見他們後發出噓聲。
“讀書人,”他叫道,”你的臉幹嘛拉得這樣長?你窮擔心什麼?我們今天赢得了勝利,赢得了戰利品!”
羅德利克頭領努努嘴:“戰利品,你指這些石頭嗎?四個島加起來還不及哈爾洛島大。
我們赢得了岩石、樹木和瑣碎雜物,外加提利爾家族的敵意。
”
“玫瑰家族?”紐特哈哈大笑,“玫瑰打得過深海中的海怪?我們奪下他們的盾牌,砸得粉碎。
誰還能保護他們?”
“高庭,”讀書人答道,“是的,很快整個河灣地都将聚集起來對付我們,理發師,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有些玫瑰是帶鐵刺的。
”
卓鼓點點頭,一隻手搭在紅雨劍劍柄上。
“塔利伯爵擁有瓦雷利亞巨劍‘碎心’,而他一直是提利爾公爵的先鋒。
”
聽他這麼說,維克塔利昂的渴望反被煽點起來。
“讓他來吧,我要奪下他的劍據為己有,跟你的先祖奪取紅雨劍一樣。
讓他們都來吧,把蘭尼斯特也帶來。
獅子或許能在陸地逞威風,但在海中,海怪至高無上。
”他願用一半的牙齒換取與弑君者或百花騎士交鋒的機會。
這種戰鬥他駕輕就熟,弑親者人神共憤,但戰士受人敬畏。
“别擔心,司令官,”讀書人道,“他們會來的——那正是陛下的意圖,不然他怎會命我們放走赫威特的烏鴉呢?”
“你書看得太多,仗打得太少,”紐特說,“你身上流的不是血而是奶。
”讀書人根本不予理會。
維克塔利昂進入大廳,裡面正舉行一場喧鬧的宴會。
滿座都是鐵民,飲酒,吆喝,推推攘攘,炫耀自己斬殺多少敵人,幹下多少英勇事迹,赢得多少戰利品。
許多人身上有了新裝飾。
“左手”盧卡斯·考德和科倫·漢博利從牆上扯下織錦當鬥篷,吉蒙德·波特利在鍍金蘭尼斯特胸甲前挂了一串珍珠瑪瑙,“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兩邊胳膊底下各夾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走過,他雖無笑容,但每根手指上都套着戒指。
船長們不再挖陳舊的幹面包當盤子,而改用純銀碟子就餐。
“理發師”紐特環顧四周,臉色因憤怒而陰沉下來。
“鴉眼派我們去對付長船,他自己的人則占領城堡和村莊,奪走所有财物和女人。
他為我們留下什麼?”
“我們有榮耀。
”
“榮耀是很好,”紐特說,“但金子更好。
”
維克塔利昂聳聳肩:“鴉眼說我們将擁有整個維斯特洛。
青亭島,舊鎮,高庭.……你将在那些地方找到金子。
夠了。
我餓了。
”
憑家族血統,維克塔利昂本能在高台上占據一席之地,但他不想跟攸倫及其走狗同流合污,因此選擇坐在科倫大王号的船長“跛子”拉弗旁邊。
“這是一場大勝仗,司令官,”“跛子”拉弗說,“這樣的勝仗值得晉封領主。
你該擁有一座島嶼。
”
維克塔利昂頭領。
對啊,為什麼不呢?這并非海石之位,卻也不賴。
何索·哈爾洛正在桌子對面吮吸一根骨頭。
此刻他把骨頭扔到一邊,俯身湊近,“我的親戚‘騎士’将擁有灰盾島。
你聽說了嗎?”
“沒有。
”維克塔利昂隔着大廳望向正用一盞金杯飲酒的赫拉斯·哈爾洛爵士;他是高個子,長着一張長臉,表情素來嚴肅。
“為何攸倫給他一座島?”
何索伸出空酒杯,一個膚色白皙的年輕女人趕緊給他添滿,她身穿藍天鵝絨鑲鍍金蕾絲的裙服。
“‘騎士’憑一己之力奪得了格林頓城。
他将自己的旗幟插在城堡下,向格林家族的人發起挑戰。
他們一個接一個與他單挑,而他将他們全部殺死……哦,差一點,其中兩人投降了。
當第七十個人倒下之後,格林伯爵的修士斷定,諸神已顯示其意願,他們便獻出了城堡。
“何索哈哈大笑,”他将愉快地接受灰盾島領主這一新身份,而沒有了他,我便是讀書人的繼承人。
”他用酒杯敲敲胸口。
“我,‘駝背’何索,哈爾洛島頭領。
”
“七個。
”維克塔利昂尋思夜臨劍跟自己的斧頭相交會怎樣。
他沒跟瓦雷利亞鋼劍交過手,不過從前曾多次擊敗年幼的赫拉斯·哈爾洛。
小男孩哈爾洛是巴隆的長子羅德利克的密友,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