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一把刺客短劍,擺着格鬥的架勢。
他英俊而優雅,不過十六歲的模樣,留着齊肩的金發。
侏儒半晌之後才發現這隻是座栩栩如生的彩繪石雕,不過那刀的反光倒像是出自真正的鋼刃。
池塘那邊聳立着十二尺高的磚牆,牆頭裝着一排鐵刺。
牆外便是這座城市了。
一片緊挨着的平頂屋構成的海洋圍着一個港灣。
他看見了一些方方的磚塔,一座紅色的大神廟,還有遠處山上的一所牧師大院。
更遠處,陽光在深海的海面上躍動。
漁船正穿過港灣,白帆在風中招展。
他甚至能看到靠岸的大船上那直立的桅杆。
肯定有一艘是去多恩的,或者是去東海望。
不過他付不了船錢,也不是劃槳的料子。
也許我可以找份侍童的活,把我自己賣給那些船上的基佬來掙出這筆錢。
他猜測自己身在何處,這裡的空氣聞起來都不一樣。
冷飕飕的秋風裡有着奇怪的香料味,他能模糊地聽見牆外飄進來的喧鬧聲。
聽起來象是瓦雷利亞語,但他隻能斷斷續續聽懂一些詞。
他推斷這不是布拉佛斯,也不是泰洛西。
那些光秃秃的樹枝和空氣中的寒意也排除了裡斯、密爾和瓦蘭提斯。
當聽到門在身後打開的聲音,提利昂轉身便看到了那位胖胖的東道主。
“這裡是潘托斯,對吧?”
“正确,還能是哪?”
潘托斯。
嗯,這不是君臨城,能說的也就這麼多。
“妓女會去哪裡呢?”他脫口問道。
“跟在維斯特洛一樣,這裡的妓女也在妓·院。
你不會需要她們的,我的小朋友。
從我的女仆中挑吧,沒人敢拒絕你。
”
“奴隸?”侏儒有些尖刻地問道。
那胖子摸了摸一撇打了油的黃須,這舉動在提利昂看來格外龌龊。
“按照一百年前布拉佛斯施加給我們的條約,潘托斯是不允許有奴隸的。
不過她們還是不會拒絕你的。
”伊利裡歐費力地微微鞠了一躬道。
“不過現在,我的小朋友得原諒我。
我有幸擔任了這座偉大城市的總督,而親王已經召集我們議事。
”他一笑就露出滿嘴亂糟糟的黃牙。
“請随意遊覽這所宅子和地下室,不過千萬别跑到圍牆外面。
最好别讓任何人知道你曾在這裡。
”
“曾經?我已經去了别處嗎?”
“今晚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談論這個話題。
我的小朋友會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品嘗美酒,然後制定偉大的計劃,對吧?”
“是的,我的胖朋友”,提利昂答道。
他想要用我來牟利。
自由城邦的巨賈親王們所關心的全是牟利。
他的父親大人曾輕蔑地把他們稱作“香料戰士和奶酪領主”。
假如某天清晨,伊利裡歐·摩帕提斯發現侏儒死掉比活着更有利可圖的話,他會發現在傍晚之前自己就被塞進另一個酒桶裡了。
在那天到來之前,我最好已經離開了。
他不懷疑會有這麼一天,瑟曦是不可能忘記他的,即便是詹姆當看到父親肚子上的那支箭時也會被激怒。
一陣輕風撫動着那池清水,在那個赤身劍客的周圍泛起微波。
這讓他記起了泰莎撫弄他頭發的樣子,那是在他們婚後的那個假春,在他幫自己父親的衛兵強暴她之前。
逃亡途中,他一直在試圖回憶這些衛兵的數目。
也許你會認為能記得起來,但并非如此。
十來個?二十來個?還是上百?他也不知道。
他們全是成人,又高又壯……雖然對于一個十三歲的侏儒來說,所有的人都很高大。
泰莎知道他們的數目,他們每人給了她一枚銀鹿,她隻需數數那些銀币就知道了。
每人一枚銀币,我是一枚金币。
他的父親堅持要他也付錢。
蘭尼斯特總是有債必還的。
“妓女的去處”。
他又一次聽到泰溫公爵說道,然後是弓弦的振動聲。
總督邀請他遊覽了這所宅子。
他在一個鑲着青金石和珍珠母的箱子裡找到了一些幹淨衣服。
當費力地往身上套着的時候,意識到這些是給某個小孩做的衣服。
衣服有點黴味,但質地不錯,不過腿部裁的太長,袖子又太短,如果他非要把領口系上的話,臉一定會青得和喬佛裡一樣。
它們雖然也被蛾子蛀了,但至少沒有嘔吐物的惡臭。
提利昂從廚房開始他的遊覽,在他自己動手吃了些奶酪、面包和無花果時,那裡的兩個胖女人和一個侍童都警惕地注視着他。
“早上好,美麗的女士”,他鞠了一躬說道。
“你們碰巧知道妓女的去處嗎?”沒有得到回答,他又用高等瓦雷利亞語重複了一遍,不過用“交際花”替掉了“妓女”。
這次,那個年輕一點、胖一點的廚師沖他聳了聳肩。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抓住她們的手,把她們拖進卧室的話,她們會怎麼做。
沒人敢拒絕你,伊利裡歐曾這樣聲稱,但是提利昂可不認為他指得是這兩個。
年紀小點的那個婦人都可以當他媽了,那個年長的則可能是她的母親。
她們都和伊利裡歐一樣胖,乳··房比他的頭還大。
我可能會被肥肉給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