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史上的記錄。
她誇張地鑒賞了這條狗魚,賞給漁夫滿滿一袋銀币,而後命人将魚送往她的廚房。
還有一位銅匠替她打造了一件閃亮的銅環戰甲,她再三感謝之後這才收下。
它看上去的确漂亮,锃亮的銅環在陽光下應該非常耀眼,不過如果真的要上戰場的話,她還是甯願穿上鋼甲。
這點常識,即便是一個對戰争之道知之甚少的年輕女子也很清楚。
終于,丹妮再也無法忍受屠夫國王送來的夾腳拖鞋,将它們踢到一旁,然後把一隻腳盤在身下,另一隻腳也開始前後搖晃。
這不怎麼符合皇室禮儀,可她對此早已厭倦。
皇冠壓得她頭痛,而兩股也已失去知覺。
“巴利斯坦爵士,”她說道。
“現在我知道一位王者最需要何種素質。
”
“陛下是指勇氣?”
“不,”她打趣說。
“是鐵一般的臀部。
我成天做的事就是坐在這裡。
”
“陛下太過親力親為。
您應該讓議員們替您多分擔一些重任。
”
“我的議員太多了。
我需要的是座墊。
”随後她轉向雷茲納克問道:“還有多少人?”
“二十三人,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
還有同樣數目的索賠,”那個塞納沙爾人翻了幾頁文件答道。
“一頭小牛,三隻山羊。
毫無疑問,其它都是些綿羊和羊羔。
”
“二十三隻,”丹妮歎了口氣。
“自從我們開始賠償那三條龍的獵物之後,它們的食量也越來越驚人了。
這些索賠的人有證據嗎?”
“有些人帶來了燒焦的骨頭。
”
“人也可以生火。
人也可以烤肉。
燒焦的骨頭又能證明什麼。
據“褐面”本說,城外的山裡還有赤狼、野狗和豺狼。
淵凱到斯卡哈撒丹之間丢失的每隻羊羔都要我們給錢嗎?”
“不用,陛下,”雷茲納克躬身說道。
“要不我把這些無賴趕走,或者鞭打他們一頓?”
丹妮莉絲在王座上晃了一下身子。
座上烏木堅硬無比。
“不要讓人害怕見我。
賠給他們。
”她不懷疑有人乘機訛詐,不過多數應該不假。
三條龍已經長大了,不可能象之前一樣滿足于老鼠和小貓小狗。
巴利斯坦爵士曾說過,他們吃得越多就長得越大,而長得越大就會吃得越多。
尤其是卓耿,它飛得很遠,一天吃掉一頭羊也不在話下。
“按照牲口的價錢賠償他們,”她吩咐雷茲納克道。
“但從今往後,再有人來索賠的話,必須先去仁者大殿,在吉斯諸神之前起誓。
”
“遵命。
”雷茲納克随後轉向等候召見的人群,用吉斯話說道:“女王陛下已經同意賠償你們損失的牲口。
明天去找我的理事,他們會賠給你們錢币或者你們想要的東西。
”
聽到此話,衆人仍是一片死寂。
本想他們應該高興一點,丹妮有些着惱。
他們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難道沒法令這些家夥滿意?
待到衆人開始散去,仍有一名矮胖男子踯躅殿内。
他衣裳褴褛,滿面風霜,粗亂的頭發剃至耳際,仿佛一頂赤褐小帽,單手提着一個灰黯的布袋。
他低頭望着大理石地面,似乎已經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這人想要什麼?丹妮皺着眉頭尋思道。
“大家跪下,叩拜彌林女王,安達爾、洛伊那及先民之王,草海首領,摧毀桎梏之人,巨龍之母,風暴降生、浴火無毀的丹妮莉絲,”彌桑黛用她洪潤的嗓音高聲說道。
丹妮起身時禮服滑下了肩頭,連忙重新整理妥當。
“提布袋的那位,”她大聲問道。
“你有話對我們說嗎?那你過來。
”
他擡起頭來,雙眼又紅又腫,仿佛撕裂的傷口。
丹妮從眼角瞥見巴利斯坦爵士無聲地靠了過來,像是一道白影。
那名男子拖着腳步,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手中緊拽着那個布袋。
這是個醉漢還是病人?丹妮尋思道。
他姜黃的手指開裂,裡面滿是泥土。
“那是什麼?”她問道。
“你有什麼冤屈還是什麼請求?你要我們做什麼?”
他緊張地舔了舔皲裂的嘴唇:“我…我帶來了…”
“骨頭?”她不耐煩地說道。
“燒焦的骨頭?”
他拎起布袋,将裡面的東西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那是些骨頭,焦黑的斷骨。
長些的已被弄破吸走了骨髓。
“是黑色的那個,”男子用吉斯話低聲說道。
“那個長翅膀的幽靈。
它從天而降,然後…然後…”
不…。
丹妮戰栗起來。
不…不…不…不…
“你聾了嗎?蠢貨,”雷茲納克沖他嚷道。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明天去找我的理事,他們會賠你的羊。
”
“雷茲納克,閉嘴,”巴利斯坦爵士低聲說道。
“睜眼看看,那些不是羊骨。
”
不是,丹妮明白,那是一具孩子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