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要向東航行,”他告訴他們,喝過摻了水的葡萄酒之後。
“從南面繞過瓦雷利亞,然後一直向東。
我們将在新吉斯補充淡水和給養,然後掉轉船頭駛向魁爾斯和玉門。
每次航行都有危險,越遠就越危險。
為什麼我要轉向奴隸灣去冒更大的風險?小鹿号是我的謀生的家夥。
我不會讓她冒險去載着三個瘋狂的多恩人進入到一個戰場當中。
”
昆汀開始考慮當初在闆條鎮買條自己的船是否更好些。
但那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蜘蛛的告密者無處不在,甚至在陽戟城的大廳裡。
“如果你的目的被發現,多恩将會流血。
”他父親曾警告過他,當他們看着孩子們在流水花園的水池和噴泉裡嬉戲時。
“我們是在謀反,不要犯錯誤。
隻相信你的同伴,并盡量避免引起注意。
”
格裡斯·酌水給了冒險号船長他最令人安心的笑容。
“說實話,我沒有數那些拒絕我們的懦夫,但在旅店裡我聽說你是那種勇敢的人。
那種為了足夠多的黃金敢冒任何風險的男人。
”
一個走私販子,昆汀想。
這就是在旅店裡别的商人對冒險号船長的稱呼。
“他是個走私加奴隸販子,一半海盜一半皮條客,但他恐怕是你們最好的希望啦,”店主已經告訴他們了。
船長撚着拇指和食指問道。
“為這樣一趟航行你認為多少金子算是足夠呢?”
“你平常去奴隸灣的三倍。
”
“你們每個人?”船長露出他嘴裡的牙齒,可能是打算作出一個微笑。
不過那令他的窄臉看起來更兇狠了。
“或許。
我真的比大多數男人膽子更大。
你想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很好。
”
“成交。
天亮前一小時和你的朋友還有葡萄酒一起回來。
最好在瓦蘭提斯還在沉睡時上路,那樣就沒人會來問我們去哪這樣麻煩的的問題啦。
”
“說定了,天亮前一小時。
”
船長笑得更開心了。
“我很高興能幫上你們。
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旅程,對嗎?”
“我對此确信不疑,”格裡斯說。
船長為他們叫來了麥酒,然後兩個人為他們的冒險幹杯。
“一個甜蜜的家夥,”格裡斯和昆汀走下碼頭之後說,他們雇的篷車在那等候着。
天氣悶熱,陽光強烈,刺得他們都眯起了雙眼。
“這是一個甜蜜的城市,”昆汀同意。
甜的足以令你的牙齒爛掉。
這附近長滿了甜菜,幾乎每道菜裡都要添加它。
瓦蘭提斯人用它們做了一道冷湯,黏稠濃厚的像紫蜂蜜一樣。
他們這的酒也是甜的。
“恐怕我們的快樂旅程會很短暫。
那個甜美的家夥沒打算帶我們去彌林。
他答應下來的太快了。
毫無疑問他會拿到三倍于平常的費用,隻要我們一上船離開了陸地,他就會割開我們的喉嚨,拿走我們剩下的黃金。
”
“或着把我們用鐵鍊拴某隻槳上,在那些我們聞起來臭烘烘的家夥旁。
我想我們需要找個好點的走私者啦。
”
他們的車夫在他的篷車旁等着他們。
在維斯特洛,它可能被叫做牛車,盡管他它比昆汀在多恩曾見到過的任何車都裝飾的更加華麗,而且也不是牛拉的。
篷車是由一隻矮象拉着,她毛皮的顔色像是肮髒的積雪。
在老瓦蘭提斯的大街上到處都是這種車。
昆汀甯願走路,但他們住的旅店離着有幾裡遠。
另外,店主警告過他,在當地的瓦蘭提斯人和外國船長們的眼中,徒步旅行是有損名譽的。
上等人乘轎出行,或坐在篷車的後座上…而且碰巧店主就有這麼一位表親有着幾輛篷車,并且很樂于在這種事情上為他們提供服務。
他們的車夫是那位表親的一個奴隸,臉上紋着車輪的小個子男人,光着身子隻圍着一塊腰布和穿着一雙涼鞋。
他的皮膚是柚木的顔色,他的眼睛像燧石的碎片。
當他幫助他們坐上篷車的兩個巨大木輪中間的軟椅之後,他爬上了矮象的後背。
“旅店,”昆汀告訴他,“但沿着碼頭走。
”除了碼頭和海濱外,瓦蘭提斯的大街小巷悶熱的足夠讓一個人淹死在自己的汗水裡,至少在河的這一邊是如此。
車夫用當地語言沖他的象喊了句什麼。
這頭野獸開始移動,鼻子從一邊搖到另一邊。
車子在她身後颠簸前行,車夫一視同仁地沖着水手和奴隸叫喊,讓他們讓開道路。
這兩者很容易區分。
奴隸都有紋身:一個藍色羽毛面具,一道下巴劃到額頭的閃電,臉頰上的一枚硬币,一頭豹子的斑點,一個骷髅頭,一隻酒壺。
凱德裡學士說過在瓦蘭提斯每一個自由人都有五個奴隸,他他沒能活得足夠久來證實他的估計。
在那個海盜們蜂擁而上地沖向野雲雀号甲闆的早晨,他死掉了。
在那天昆汀還失去了兩位朋友——長着雀斑和參差不齊牙齒的威廉·威爾斯,手握長矛無所畏懼,和帶着慵懶眼神英俊的克萊圖斯·伊倫伍德,總是那麼好色,總能帶來歡笑。
克萊圖斯曾是昆汀前半生中最親密的朋友,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
“替我給你的新娘一個吻,”克萊圖斯小聲對他說,就在他臨死之前。
當野雲雀号在争議之地的海岸邊停靠時,海盜們乘着黎明前的黑暗登上了船。
船員們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