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腐爛透了。
雖然我們在把你的腦袋釘在鐵釘之前用焦油浸泡過。
食腐鴉和海鳥在你的眼睛上争食,他們說。
”
戴佛斯不舒服地轉了身。
這種感覺很詭異,作為一個死人。
“如果大人樂意,能告訴我替我死的是誰嗎?”
“這個重要嗎?你長了一張大衆臉,戴佛斯伯爵。
我希望這麼說沒有傷害你的感情。
那個人和你膚色一樣,鼻子的形狀一樣,兩隻耳朵也沒什麼不同,留着長胡子但是可以剃掉修成你的形狀。
你可以肯定我們給他很好地浸了焦油,嘴裡還塞了一顆洋蔥讓他的臉看起來更扭曲。
Bartimus爵士看到他的左手指節都少了一截,跟你一樣。
那家夥是個罪犯,也許這個能給你點安慰。
他這一死可比他活一輩子做出的貢獻大多了。
大人,我對你并無惡意。
我在人魚廳向你顯示出的仇恨隻是一場小醜的鬧劇,為了取悅我們的佛雷朋友而已。
”
“伯爵大人應該去演戲。
”戴佛斯說,“您和您的人都演技絕佳。
您的好女兒像是最迫切的想看到我死的人,而那個小女孩……”
“薇拉。
”威曼伯爵微笑了。
“你看到她有多勇敢了嗎?哪怕是我威脅要把她的舌頭拔出來,她也提醒我不要忘記白港對臨冬城的史塔克家族欠下的恩情,一份我們永遠也償還不完的恩情。
薇拉用心靈說話,其實裡雅夫人也是一樣。
如果你能的話就原諒她吧,大人。
她是個傻瓜,是個被吓壞了的女人,威裡斯就是她的命。
不是每個男人骨子裡都有龍騎士伊蒙王子或是星眼賽米恩的影子,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我的薇拉和她姐姐薇爾菲德那樣勇敢……薇爾菲德其實什麼都明白,但是她仍然無所畏懼的扮演着自己該扮演的角色。
”
“當和騙子打交道的時候,就算是誠實的人也必須說謊。
隻要我唯一還活着的兒子仍然是俘虜,我就不敢公然與君臨為敵。
泰溫·蘭尼斯特大人親自寫信告訴我,威裡斯在他手上。
如果我想讓他安然無恙的被釋放,他告訴我,我就必須對自己的叛國罪做出忏悔,讓整座城市投降,向鐵王座上的男孩國王宣誓我的忠誠……還要對盧斯波頓,他新任命的北境守護屈膝下跪。
如果我拒絕,威裡斯就會像一個叛國者一樣死去,白港會被暴風雨般的攻擊傾覆,而我的人民就會擁有和卡斯特梅的雷耶斯一家一樣的命運。
”
“我很胖,很多人認為肥胖讓我變得懦弱和愚蠢。
也許泰溫·蘭尼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我給他送回一隻信鴉,說我會屈膝投降,并且打開城門,但是那必須是在我的兒子被送回來之後,不是之前。
但是麻煩來了,泰溫恰好死了。
後來佛雷家帶着文德爾的屍骨出現在這裡……聲稱要用一樁聯姻來促成和平。
但是在我看到威裡斯好端端的,一根毛不少的回來之前,我不想給他們他們想要的東西。
然而如果我不證明我的忠誠,他們也不會給我威裡斯。
你的到來恰好給了我做這件事的時機。
那就是在人魚廳我對你失禮的原因,也是讓那顆頭和那雙手在海豹門上腐爛的原因。
”
“你冒了很大的風險,大人。
”戴佛斯說。
“如果佛雷家看穿了你的詭計……”
“我沒有冒任何風險。
如果佛雷家有人非要爬上我的城門,近距離的仔細查看那顆嘴裡含着洋蔥的人頭,我就會譴責我的獄卒的失誤,并且把你交出去平息事端。
”
戴佛斯的脊梁骨一陣發涼。
“我明白了。
”
“希望你能明白。
你自己也有兒子,你說過。
”
三個。
戴佛斯心想,盡管我實際上生了七個。
“我馬上就要回到宴會上去向我的佛雷朋友們敬酒了。
”曼德勒繼續說。
“他們監視我,爵士。
他們的眼睛日夜都不離開我,鼻子不停的嘗試嗅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叛變氣息。
你看見他們了,傲慢的傑瑞爵士和他的侄子雷加,那個披着真龍名字,假笑着的蛀蟲。
他們身後站着賽蒙,腰裡的錢币叮當響。
他收買了我的好幾個侍從,還有兩個騎士。
他老婆的一個侍女,還和我手下的一個傻子上了床。
如果史坦尼斯想知道為何我的信上說的那麼少,那是因為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的學士。
席奧默隻有頭腦,沒有心靈。
你在我的大廳裡已經聽到他怎麼說了。
當學士們戴上項鍊的時候,就應該完全放下過去的效忠對象。
但是我忘不了席奧默是出生在蘭尼斯港的蘭尼斯特,和凱岩城的蘭尼斯特有遠親關系。
敵人和錯誤的朋友包圍了我,戴佛斯伯爵。
他們像蟑螂一樣侵擾我的城市,夜裡我總是覺得他們在我身上爬來爬去。
”胖伯爵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整個下巴都在顫抖。
“我的兒子文德爾,作為一個賓客去了孿河城。
他吃了瓦德侯爵的面包和鹽,把他的劍挂在牆上,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大快朵頤。
然後他們謀殺了他。
謀殺,我是說,希望那些佛雷們都被他們自己的謊言噎死。
我和傑瑞一起喝酒,和賽蒙開玩笑,向雷加保證他能和我摯愛的小孫女牽手聯姻……但是别認為這說明我忘記了過去。
北境記得,戴佛斯伯爵。
北境記得,而這小醜的遊戲就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