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給你們一個顧問團統治你們,丹妮想,一個醫生,一個學者,還有一個牧師。
她仍能記起第一次看到的紅城,紅色磚牆後面幹燥布滿灰塵,夢到殘酷的夢境,然而充滿了生氣。
蠕蟲河的小島上有親吻的情人們,但是在懲罰廣場,他們一條條地剝下人們的皮膚,裸·體挂在木柱上招來成群的蒼蠅。
“你們能回來就好,”她告訴阿斯塔波人,“在彌林你們安全無虞。
”
修鞋匠為此向她表示感謝,老磚匠還吻了她的腳,而編織工隻是用石闆一樣堅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我在說謊,女王想,她知道我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阿斯塔波正在燃燒,而彌林是下一個。
“還會有更多的人過來,”當阿斯塔波人離開之後,布朗·本宣稱,“這三個人騎馬,更多人步行。
”
“他們有多少人?”雷茲納克問。
布朗·本聳肩,“數百,數千。
有人染病,有人燒傷,有人受傷。
貓團和風吹團正蜂擁在山地揮舞着長矛和長鞭,驅趕他們向北而來,一旦落後就被砍倒。
”
“無數張‘嘴巴’步行而來,還有病人,你說?”雷茲納克握緊雙手,“閣下千萬不要讓他們進彌林城。
”
“我當然不會,”布朗·本·普棱說,“我不是學士,提醒你,但是我知道你不得不把壞蘋果從好蘋果中間挑出來。
”
“他們不是蘋果,本,”丹妮說,“他們是男人和女人,染病、饑餓、恐懼。
”都是我的孩子。
“我本該去阿斯塔波。
”
“陛下沒有必要去救他們,”巴利斯坦爵士說,“你警告過克裡昂國王不要與淵凱開戰。
那人是個傻子,而且雙手沾滿鮮血。
”
我的雙手更幹淨嗎?她想起達裡奧說過的話——所有的國王,要麼是屠夫,要麼是豬肉。
“克裡昂是我們的敵人的敵人。
如果我在‘哈紮特之号角’和他結盟,我們可能已經兩面夾擊消滅淵凱大軍。
”
剃頂之人不同意,“如果你帶領無垢者南下哈紮特,鷹身女妖之子們——”
“我知道,我知道。
這隻是‘埃蘿葉’的重演而已。
”
布朗·本·普棱困惑不解,“誰是埃蘿葉?”
“一個女孩,我本來認為我從強奸和折磨之中救她出來,然而我所做的一切卻給她帶來更糟的結局。
我在阿斯塔波所做的一切等于制造了一萬個埃蘿葉。
”
“陛下可能不會知道——”
“我是女王。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
“木已成舟,”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說,“閣下,我懇求你,立即讓尊貴的希茲達爾做你的國王吧。
他能說服賢主大人們,為我們帶來和平。
”
“基于什麼條件?”提防‘香味’總管,魁晰曾經說過。
那個面具女人預言了灰白母馬的到來,她對尊貴的雷茲納克的看法是對的嗎?“或許我隻是個對戰争一無所知的少女,但是我不是咩咩叫着走進鷹身女妖巢穴的羔羊。
我有我的無垢者,我還有暴鴉團和次子團,我有三個自由民軍團。
”
“他們,以及龍,”布朗·本·普棱咧嘴笑着說。
“在巨坑裡,戴着鎖鍊,”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大聲痛哭着說,“不能控制的龍又有什麼用?甚至打開門去喂它們的無垢者都感到害怕。
”
“什麼,害怕女王的小寵物?”布朗·本的雙眼笑成一團。
頭發斑白的次子團團長是來自自由軍團的人,血管裡流着不下一打人的血的混血雜種,但是她的龍都喜歡他,他也喜歡它們。
“寵物?”雷茲納克尖叫,“野獸,還差不多。
吃小孩的野獸。
我們不能——”
“閉嘴,”丹妮說,“不準再談論此事。
”
雷茲納克從她面前躲開,她話裡的憤怒讓他退縮。
“原諒我,殿下,我沒有……”
布朗·本·普棱推開他上前,“陛下,淵凱有三個軍團對抗我們的兩個,還有傳言說淵凱派人去瓦蘭提斯收買黃金團,那群雜種有不下一萬人正在來這的路上。
淵凱還有四個吉斯卡利軍團,或許更多,而且我聽說他們派騎手穿越多斯拉克海,有可能說動某個大卡拉薩南下夾擊我們。
我們需要你的龍,在我看來。
”
丹妮歎氣,“對不起,本。
我不敢釋放我的龍。
”她能看到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本·普棱撓了撓他的斑白胡須,“如果沒有龍去平衡,好吧……我們應該在淵凱雜種包圍我們之前離開……不過首先,要讓奴隸販子們為我們的離開買單。
他們能支付卡奧讓他們離開他們的城市,為什麼不能支付我們?把彌林回賣給他們,然後帶着裝滿金币、寶石之類的運貨馬車向西進發。
”
“你想要讓我洗劫彌林然後逃走?不,我不會那麼做。
灰蟲子,我們的自由民做好戰鬥準備了嗎?”
太監雙臂交叉胸前,“他們不是無——垢者,但是他們不會讓你失望。
這個軍團發誓會用長矛和劍向你證明。
閣下。
”
“好,很好。
”丹妮莉絲掃視一圈圍繞她的這群男人的臉:剃頂之人,愁眉不展;巴利斯坦爵士,滿臉皺紋,藍眼睛裡全是悲傷;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布朗·本,白頭發、灰白胡須,堅毅如皮革;灰蟲子,面頰光滑無須,無動于衷,毫無表情。
達裡奧也該站在這兒,還有我的血盟衛,她想。
如果開戰無可避免,吾血之血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