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暴鴉團,陛下?”
達裡奧。
“是的,是的。
”就在三天前的夜裡,她還夢到達裡奧的屍體躺在路邊,眼睛無神地盯着天空,烏鴉在他的屍體上方呱噪。
其他的夜裡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象着他背叛了自己,就像他曾經背叛他的暴鴉團的同伴團長們。
他用他們的頭收買我,要是他帶着他的傭兵團回歸淵凱,為了一桶金币出賣我怎麼辦?他不會那麼做。
他會嗎?“也召集暴鴉團。
馬上另派騎手去辦。
”
次子團是最早返回來的,在女王發布召集令八天之後。
當巴利斯坦爵士向她報告她的團長有話想對她說時,有那麼一會兒她以為是達裡奧,這讓她的心狂跳。
但是他說的團長是布朗·本·普棱。
布朗·本有一張滿是皺紋飽經風霜的面孔,老柚木顔色的皮膚,白頭發,眼角布滿魚尾紋。
丹妮是如此高興看到他那堅韌的棕色臉龐,甚至起身擁抱了他。
他的眼角帶着笑意,“我聽說陛下将要找一個丈夫,”他說道,“但是沒人告訴我,那人是我。
”雷茲納克笑噴了,他們也一起大笑,不過笑聲突然停止了,當聽到布朗·本說,“我們抓住三個阿斯塔波人,閣下最好聽聽他們怎麼說。
”
“帶他們上來。
”
丹妮在她的莊嚴之廳接見了他們,高大的蠟燭在大理石柱台上燃燒。
當看到阿斯塔波人都半饑餓狀态,她馬上派人取來食物。
這三個人都是一起從紅城出發的十二人裡活下來的:一個磚匠,一個編織工,一個修鞋匠。
“你們團體的其他人遭到什麼不幸了嗎?”女王問道。
“殘殺,”修鞋匠說,“淵凱的雇傭兵遍布阿斯塔波以北的山地,獵殺那些從烈火中逃出來的人。
”
“那麼,阿斯塔波陷落了?它有着厚城牆。
”
“這麼說沒錯,”磚匠說,一個有眼疾的駝背男人,“但是它們也因年久失修而破損嚴重。
”
編織工擡起頭,“每天,我們都互相安慰:龍後就要回來了。
”這個女人有着薄嘴唇,失神灰死的眼睛,消瘦狹長的臉。
“有人說,克裡昂已經派人去找你,你就要回來了。
”
他派人來找我,丹妮想,至少這多半是真的。
“在我們的城牆外面,淵凱人貪婪地吃光了我們的莊稼,屠殺了我們的牧群。
”修鞋匠繼續,“在城裡,我們忍饑挨餓。
我們吃光了貓、老鼠、皮革,一張馬皮就是一餐盛宴。
‘切喉’國王和‘婊子’女王,互相指責對方吃死人的肉。
男人們和女人們秘密地聚集在一起抽簽,然後狼吞虎咽地吃掉抽到黑石簽的人。
Nakloz金字塔被劫掠一空,并被那些宣稱KraznysmoNakloz應該為我們的所有苦難負責的人付之一炬。
”
“也有人責怪丹妮莉絲,”編織工說,“但是我們大多數人仍然熱愛着你。
‘她正在回來的路上,’我們對彼此說,‘她帶領着大軍就要來了,帶着給我們所有人的食物。
’”
我僅僅能喂養我的自由民。
如果我向阿斯塔波進軍,我會失去彌林。
修鞋匠告訴他們,在阿斯塔波的綠衣仁者預見了屠夫國王将會從淵凱大軍手裡拯救他們之後,屠夫國王的屍體是如何被人們掘出,然後穿上銅盔甲。
穿着盔甲散發着惡臭,偉大的克裡昂的屍體被捆在一匹饑餓瘦馬的背上,帶領着他的剩餘的新無垢者發起突擊。
但是他們正好沖到來自新吉斯的一個傭兵團的‘鐵齒’之中,全無例外地被殺死殆盡。
“後來,那個綠衣仁者被釘在懲罰廣場的木柱上,直到死了還挂在那兒。
在Ullhor金字塔,幸存者們舉行盛大的晚宴,一直持續到半夜,并把毒酒撒到他們最後的食物上,所以第二天早上沒有人能夠醒來。
不久以後,疾病就來了——血痢疾,每四個人中有三個人死于此,直到一群臨死的暴民瘋狂地殺死主城門的守衛。
”
老磚匠打斷他說,“不,那是沒得病的人們的傑作,為了逃脫血痢疾。
”
“這重要嗎?”修鞋匠問道,“守衛們四散逃亡,城門大開。
新吉斯的傭兵團洶湧沖進阿斯塔波,後面還跟着淵凱大軍和騎馬的雇傭兵。
‘婊子’女王臨死之前用嘴唇詛咒他們,‘切喉’國王向他們投降,但被扔進角鬥場,一群餓狗把他撕成碎片。
”
“即使那時候,也有人聲稱你正在趕來,”編織工說道,“他們發誓說看到你騎着一頭龍,在淵凱大軍的帳篷之上高高地飛翔。
每一天我們都望着天空尋找你。
”
我不能去,女王想,我不敢。
“城市是什麼時候陷落的?”斯卡哈茲問,“後來呢?”
“殺戮開始了。
神殿裡的仁者們都病倒了,他們轉而乞求諸神能治愈自己。
傭兵團查封了殿門,并把神殿付之一炬。
不到一小時,大火就燒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
因為他們四處縱火,讓大火連成一片。
街道上滿是暴民,四處奔逃試圖逃過火焰,但是沒有出去的路,淵凱軍隊把守着城門。
”
“然而你們逃出來了,”剃頂之人說,“怎麼做到的?”
老人回答道,“我的職業是磚匠,因為我的父親和他的父親以前就是幹這個的。
我祖父挨着城牆建造了我們的房子,每天夜晚挖松幾塊磚是很容易的事情。
當我告訴我的朋友們,他們幫忙支撐住地道别讓它倒塌。
我們都覺得這可能是我們能逃出去的最好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