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像她這麼年幼的。
不過女孩絲毫不感到遺憾,戴利恩是守夜人的逃兵,他唯有一死。
她也是這樣對慈祥之人說的。
“你是神麼?可以決定誰可以活誰必須死?”他問她。
“我們在祈禱和祭祀之後,賜予被千面之神選中的人以恩賜。
從最開始我們就一直是這樣做的。
我告訴過你我們的使命是如何開始的,我們中的第一個是如何回應盼望死亡的奴隸的祈禱的。
最初恩賜隻賜予渴求死亡的人。
但是有一天,我們中的第一個聽到一名奴隸不是祈禱自己的而是他主人的死亡。
他熱切的渴望祈禱得到回應,為此願意付出他的一切。
在我們中的第一個看來,這種犧牲能夠取悅千面之神,所以在那個夜晚他回應了奴隸的祈禱。
之後他找到奴隸,對他說-你願意為這人的死付出你的一切,但奴隸除了生命一無所有。
你的餘生都将為千面之神服務,這就是他向你所要求的-從那之後,我們就有了兩個人。
”慈祥之人握着她的手臂,輕柔卻堅定。
“凡人皆有一死,我們隻是死亡的工具而不是死亡本身。
當取歌手性命的時候,你用的是千面之神的力量。
我們取人性命,但是我們沒有資格去評價他們,明白嗎?”
不,她想。
“明白”他說。
“你在撒謊,因此你必須行走在黑暗之中,直到你明白這一點。
或者你想離開我們,隻要你提出要求,你就能夠重新看到東西。
”
不,她想。
“我不會要求的”她說。
那天晚上,在晚餐和一小會兒撒謊遊戲之後,盲女孩往頭上綁了條破布袋,希望能擋住她那無用的眼睛。
她拿起乞讨的飯碗,請流浪兒和幫她變出貝絲的臉。
失明之後,流浪兒就幫她剪了頭發,現在的的樣子被她叫做啞劇演員,因為啞劇演員一般剪成這個樣子好更适合戴表演用的假發。
當然這個樣子也很适合乞丐,可以幫助他們免受跳蚤和虱子的騷擾,這比假發更有用。
“我也可以給你弄個流膿的瘡口出來,但是這樣你會被旅店的門房或者酒店的老闆趕出來的。
”流浪兒最後給她加了一些水痘印在臉上,還在臉頰的一邊給她加了顆一般醜角才有的痣,上面長着深色的毛發。
“是不是很醜?”盲女孩問道。
“當然不漂亮。
”
“好的。
”就算她還是那個叫艾莉亞·史塔克的蠢女孩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擔心過長得不漂亮怎麼辦。
隻有父親說過她漂亮,哦,還有瓊恩。
雪諾,很多時候人們這樣叫他。
母親經常對她說,如果她像姐姐珊莎那樣勤洗頭并且保持衣服整潔的話,她也會漂亮的。
對她姐姐和姐姐的朋友以及其他人來說,她不過是馬臉艾莉亞。
現在她們都死了,連艾莉亞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除了瓊恩,她的私生子哥哥。
有些夜晚,在舊衣販碼頭的酒館和妓·院裡偶爾會聽人談起他,有人叫他長城上的黑野種。
就連瓊恩也不知道盲女孩貝絲,想到這她就覺得傷心。
她穿的衣服很舊,磨損的厲害,破破爛爛,但溫暖且幹淨。
在身上她藏了三把匕首,一把在靴子裡,一把在袖子裡,還有一把帶刀鞘的她藏在背後。
布拉佛斯城市很大,人民一般比較善良,更多的會去幫助一個盲眼女孩而不是去傷害她。
但這裡也有一小部分害群之馬,會覺得她是那種好被打劫的。
利刃就是為這些人準備的,不過好在到目前為止女孩還沒有被迫使用它們。
破爛的讨飯木碗和蒙在眼上的麻繩的裝扮幫助了她。
當日路時泰坦神像的巨吼聲傳來的時候,艾莉亞就動身出發了。
她一步一步數着數邁下神廟的台階,經過運河上面的橋梁到達衆神之島。
通過衣服和身體的貼合以及裸露在外的雙手感受到的潮氣,她敢肯定現在的霧一定很厚。
她早就發現,布拉佛斯的迷霧下,什麼奇怪的事聽起來都是正常的,今晚半個城市都會是半盲的了。
當她經過那些神廟的時候,會聽到天文教派的侍僧們在他們的占星塔頂為每一顆星星唱歌。
空氣中傳來的縷縷青煙的味道,則表明紅袍僧又點燃了他們光之王神廟外巨大的鐵火盆。
很快她就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熱量,因為拉赫洛的信徒們在高聲祈禱,禱詞是“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
水邊對她來說并不陌生,貓兒經常在舊衣販碼頭的碼頭和小巷為布魯斯科叫賣牡蛎,蛤蜊,扇貝。
現在有了破爛的衣服、淩亂的頭發以及醜角才有的痣,她看起來和以前一點都不像。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遠離大船和快樂碼頭還有其它那些貓兒以前經常出沒的地方。
通過氣味她能分辨出每一個旅店和酒館,黑船員有海水的味道,Pynto則是酸葡萄酒、臭奶酪還有Pynto自己的臭味,他可是從來不洗頭也不換衣服的。
補帆者煙霧彌漫的空氣裡總是烤肉的香氣,七燈妓·院裡充滿着香薰的味道,而錦宮裡則是夢想成為交際花的年輕女孩子們的香水味。
每個地方也都有自己與衆不同的聲音。
Moroggo和綠色鳗魚客棧晚上大都有歌手在唱歌,放逐者客棧則一般是就餐的人用他們含糊不清的聲音七嘴八舌地唱着。
Foghouse外面老是擠滿了從蛇舟上面下來的船夫,他們就神、妓女以及海王是不是傻瓜這類問題争執不休。
錦宮則安靜的多,隻有愛意的低語、絲綢禮服摩擦的沙沙聲以及女孩子咯咯的笑聲。
貝絲每晚都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