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無情的藍色,目光所及看不到一絲雲。
陽光下的磚石很快也能烤熟,丹妮想,站在下面沙地上,角鬥士從他們唯一穿着的涼鞋上都會感覺到這熱度。
姬琪輕輕地從丹妮肩上脫下絲綢長袍,伊麗幫她走進沐浴池。
升起的太陽照得水面閃閃發光,與柿子樹的影子交相輝映。
“即使角鬥場必須開放,陛下也必須親自去嗎?”彌桑黛一邊洗着女王的頭發一邊問道。
“半數彌林人會為了看我而去那兒,小甜心。
”
“陛下,”彌桑黛說,“請允許我這麼說,另外半數彌林人去那兒是為了觀看角鬥士流血和死亡。
”
她說的沒錯,女王知道,但是這無關緊要。
很快,丹妮就清洗的和往常一樣幹淨。
她站起身,水花輕濺,水流從她的大腿滑下,乳··房上挂滿了水珠。
太陽剛好爬到頂空,她要盡快召集她的人手。
她更喜歡漂浮在芳香的池水裡呆上一整天,吃着銀托盤裡的冰鎮水果,夢想有着紅色大門的院子。
但是,女王屬于她的子民,不是屬于她自己。
姬琪拿柔軟的毛巾幫她擦幹,“卡麗熙,你今天想穿哪件托卡?”伊麗問道。
“黃色絲綢。
”兔子女王不能被人看到‘耷拉着的耳朵’。
黃色絲綢又輕又涼快,角鬥場底層會非常熱。
紅沙幾乎能把他們的腳底闆烤熟。
“還有上面,長的紅色面紗。
”面紗能阻擋風把沙子吹到嘴裡,而且紅色能隐藏濺到上面的血。
姬琪為丹妮梳頭發,伊麗幫她塗指甲,同時她們喋喋不休地興奮地談論着今天的比賽。
彌桑黛又走過來,“陛下,國王邀你穿戴好後一起前往。
昆汀王子也來了,帶着他的多恩手下。
他們懇求和你說一句話,如果你高興的話。
”
今天沒有什麼事情會讓我高興。
“改天吧。
”
在‘巨大’金字塔底層,巴利斯坦爵士站在一頂裝飾華麗的敞開的肩輿旁邊等候她們,周圍站着銅面獸。
祖父爵士,丹妮想。
盡管年齡大了,但他穿上她給他的盔甲仍然看起來高大英俊。
“今天,如果你讓無垢者護衛你,我會更加高興,陛下。
”老騎士說,當希茲達爾去向他的堂弟緻意時。
“半數的銅面獸都是未經訓練的自由民。
”而另一半則是忠誠度可疑的彌林人,他沒全說出來。
賽爾彌不信任所有彌林人,甚至是剃頂之民。
“未經訓練的人必會如此,除非我們訓練他們。
”
“面具可以隐藏很多東西,陛下。
鷹面具後面的人是不是昨天、前天帶着同樣面具護衛你的那個人?我們如何分辨?”
“如果連我都不信任銅面獸,那應該如何讓彌林人也來信任他們呢?這些面具下面都是勇敢的好人,我把我的生命交到他們手裡。
”丹妮沖他微笑,“你多慮了,爵士。
我有你守衛在身邊,我還需要别的保護嗎?”
“我隻是一個老人,陛下。
”
“壯漢貝沃斯會一直在我身邊。
”
“如你所說。
”巴利斯坦爵士壓低聲音,“陛下,我們釋放了‘美人’梅裡斯,遵從你的命令。
她走之前請求面見你,我代替你接見了她。
她聲稱,那個破爛王子從一開始就打算帶領風吹團過來與你共事,是他派她來這裡與你秘密接洽,但是在她用自己的方式接近你之前,多恩人讓事情敗露并且背叛了他們。
”
背叛之上的背叛,女王厭煩地想,這種事就沒完了嗎?“這件事你相信多少,爵士?”
“少之又少,陛下,但是那些話是她說的。
”
“他們會過來加入我們,他們有這個必要?”
“她說他們會,但是需要一個價碼。
”
“給他們。
”彌林需要的是鐵,不是金。
“破爛王子不隻想要金币,陛下,梅裡斯說他想要潘托斯。
”
“潘托斯?”她眯起了眼睛,“我怎麼能給他潘托斯?它遠在半個世界之外。
”
“他願意等,‘美人’梅裡斯暗示過,直到我們向維斯特洛進軍。
”
那如果我永不向維斯特洛進軍呢?“潘托斯屬于潘托斯人。
而且伊利裡歐總督就在潘托斯,他安排了我和卓戈卡奧的婚姻,送給我龍蛋。
是他把你送給我,還有貝沃斯、格羅萊。
我虧欠他很多很多。
我不會拿他的城市支付那個價碼。
絕不。
”
巴利斯坦爵士低頭,“陛下明鑒。
”
“你見到過這麼吉祥的日子嗎,親愛的?”當丹妮與他們會合時,希茲達爾·佐·洛拉克評論道。
他幫助丹妮上來肩輿,上面并排有兩個高大的王座。
“對你來說,可能吉祥。
對那些在太陽落山之前必死的人就未必了。
”
“人必有一死,”希茲達爾說,“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死得榮耀,死于全城人民的歡呼聲中。
”他向站在門邊的士兵擡手,“走。
”
她住的金字塔前面的廣場是用多彩磚鋪成的,熱氣從磚面上氤氲上升。
人們從四處蜂擁而來,有的坐着小轎或擡椅,有的騎着毛驢,更多的人步行。
每十個人裡面有九個是奔西面去的,沿着寬闊的磚石大道走向達茲納克角鬥場。
當他們的肩輿從金字塔裡出來,一陣歡呼從身旁響起,并迅速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