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那方。
而現在我穿上了黑衣并訓練新來的孩子格鬥。
有些人會說我是變色龍。
也許我确實是這樣……但是我并不比你們烏鴉更野蠻。
我們也有神明,和臨冬城的神一樣。
”
“北境之神,在長城建造之前就已存在,”瓊恩說。
“托蒙德向這些神發誓。
他會遵守他的誓言。
我了解他,就像我了解曼斯·雷德那樣。
我曾和他們一同行軍,你們也許會想起。
”
“我們不曾忘記,”總務長大人說。
不,瓊恩想,我不覺得你們會忘記。
“曼斯·雷德也發過誓,”馬爾錫繼續說。
“他發誓說他将不戴寶冠,不娶妻,不生子。
而後他卻違背誓言,把這些都做了,還帶着一支可怕的大軍攻打王國。
現在守候在牆那頭的正是這支大軍的殘部。
”
“支離破碎的殘部。
”
“支離破碎的殘劍可以重鑄。
支離破碎的殘劍以足矣緻命。
”
“自由民既無法律亦無君王,”瓊恩說,“但他們愛他們自己的子女。
這點你承認嗎?”
“使我們擔憂的不是他們的孩子。
我們害怕那些父親,并非兒子。
”
“我也是。
所以我堅持要他們提供人質。
”我不是你所認為那樣的什麼都信的傻瓜……也不是半個野人,不管你信不信。
“100個八歲到十六歲的男孩。
其中每個首領提供一個孩子,剩下的則抽簽選取。
男孩将擔任侍從,把我們的人從這些事務中解脫出來。
更妙的是,也許有一部分人甚至會在未來選擇穿上黑衣。
而剩下的人則将繼續作人質以換取他們父輩的忠誠。
”
北鏡相互一瞥。
“人質,”諾瑞若有所思。
“托蒙德會同意?”
必須這樣,否則隻能坐視他的人等死。
“他稱其為割肉般的代價,”瓊恩·雪諾說,“但他還是會接受。
”
“是啊,為什麼不呢?”老菲林特用手杖跺跺冰。
“收養,我們總是這樣叫它。
臨冬城向我們索要男孩,他們就成了養子人質,并沒有什麼損失。
”
“除了那些對北境之王不滿的父親的男孩,”諾瑞說。
“這些男孩被送回去時往往會少個頭。
所以,孩子,告訴我……若是你的那些野人朋友不像你所說那樣,你下的去手嗎?”
問問傑諾斯·史林特吧。
“巨人克星托蒙德知道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限度。
也許在你眼中我還是個青澀的男孩,諾瑞大人,但我卻是艾德·史塔克之子。
”
但這依然無法說動總務長大人。
“你說那些男孩将作為侍從。
顯然大人不是指那種需要學習【使用武器】的侍從吧。
”
瓊恩的怒火被點燃了。
“不,大人,我打算安排他們縫紉帶花邊的短褲!他們當然需要學習使用武器。
他們也要學習拌黃油,砍柴,倒便壺和送信……在此之間,他們學習矛術、劍術以及弓術。
”
馬爾錫的臉上刷得變成深紅。
“請總司令大人原諒我的直截了當,我不知道如何委婉地表達我要說的話。
我認為你的所做簡直就是叛國罪。
八千年來,守夜人守衛長城對抗野人。
而你現在竟打算讓他們通過長城,用我們的城堡為他們提供庇護,供養他們,給他們衣物,教他們如何戰鬥。
雪諾大人,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立過誓!”
“我知道我發過什麼誓。
”瓊恩複述誓言。
“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
我是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号角,守護王國的堅盾。
這和你發誓的時候說的一樣麼?”
“正如總司令大人所知,我确實說的這些。
”
“你知不知道我不曾遺忘過一絲一毫?關于國王和律法的内容。
還有,我們該怎麼守住每一寸土地,不放棄每一個已經成為廢墟的城堡?這些如何實現?”瓊恩等待着回答。
但是唯有沉默。
“我是守護王國的堅盾。
誓言的确如此。
那麼,告訴我,大人……如果這些野人成為屍鬼而非人類我們該怎麼辦?”
波文·馬爾錫長開嘴但說不出話。
紅暈爬上他的脖頸。
瓊恩·雪諾轉過身。
最後一絲光線消退了。
他注視着長城上的裂痕從紅轉灰,由灰及黑,從烈火的閃光到玄冰的河流。
長城之下,梅麗珊卓正升起夜火祈禱,光之王,守護我等,因為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凜冬将至,”最後瓊恩說,打破了尴尬的寂靜,“白鬼将随之而來。
我們要在長城阻止他們。
當初建造長城就是為了阻止他們……而長城需要人來守護。
今天的讨論就到這裡。
在大門打開之前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
托蒙德和他的人需要食物、衣物、住宿。
一些病人還需要醫治。
這一重任将交給你,克萊達斯。
盡你所能拯救更多的人。
”
克萊達斯眨眨他暗粉色的眼。
“我會盡我所能,瓊恩。
我是說,大人。
”
“我們需要準備好所有馬車牛車以運送自由民帶新的定居點。
奧塞爾,你須确保此事。
”
亞威克面帶愁容。
“是的,總司令大人。
”
“波文大人,你負責收集财産。
金銀琥珀、項鍊臂章。
把它們分好類,清點清楚,确保它們安全送達東海望。
”
“遵命,雪諾大人,”波文·馬爾錫說。
瓊恩想,“冰”梅麗珊卓說,“黑暗中的匕首。
凍結的殷紅鮮血,還有出鞘出的鋼鐵。
非常冷。
”
他執劍的手彎了彎。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