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沒笑。
要是獅子去了鎖鍊的話他們準會笑到尿褲子,提利昂差點就告訴她了。
但是他隻是又捏了捏她的肩膀。
佩妮突然停下來。
“我們走錯了。
”
“我們沒有。
”提利昂将水桶放到地上。
提手在他的指間留下了深深的勒痕。
“那便是我們想要的帳篷,那兒”
“次子團?”喬拉爵士的臉上咧開了哥古怪的笑容。
“你要是認為能在那兒得到幫助,你可不了解布朗·本·普拉姆。
”
“哦,我知道。
普拉姆和我曾經下過五局錫瓦斯棋。
布朗·本精明頑固也不是傻子……但是小心謹慎。
他喜歡坐在後台留着自己的多重選擇,而讓對手們冒險,在戰鬥成定局時才開始有所行動。
”
“戰鬥?什麼戰鬥?”佩妮趕忙退後遠離他。
“我們得回去。
主人需要幹淨的水。
若我們走開太久,我們會被鞭打的。
美麗豬和克朗奇還在那兒。
”
“糖果會照顧他們的,”提利昂撒謊。
更可能的情況是,傷疤和他的夥伴們很快就有火腿、培根和炖薄荷狗好吃了,但是佩妮不需要知道這些。
“保姆死了而耶贊也快了。
在有任何人想起來我們不見了之前天就黑了。
我們再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
”
“不要。
你知道他們抓到逃跑的奴隸後會怎麼做。
你知道的,求求你。
他們再不會讓我們離開營地了。
”
“我們還沒離開營地呢。
”提利昂撿起他的桶。
他輕快地搖擺出發,不再回頭。
莫爾蒙也跟了上去,隻消片刻,他聽到了佩妮急忙趕上他的聲音,前方往下就是一個沙質斜坡直通向一圈圓形破帳篷。
第一個守衛在他們靠近鐵欄杆時出現了,這個瘦瘦的槍兵的紫褐色虎子顯示出他是個泰洛西人。
“看看我們這都來了誰?你那些木桶裡又裝了些什麼?”
“水,”提利昂說,“若這麼說令你高興的話。
”
“要裝的是啤酒我會更高興點。
”一個矛尖戳中了他的後背——第二個守衛來到他身後,提利昂聽出他說話帶着點君臨口音。
跳蚤窩的人渣。
“你迷路了,侏儒?”守衛盤問。
“我們來這加入你們軍團。
”
一個桶從佩妮的手裡滑落翻倒在地。
在她能補救前裡面一半的水就已經灑了出來。
“我們團裡已經夠多的白癡了。
我們幹嘛還在要三個?”泰洛西人用矛尖輕彈提利昂的項圈,弄得小金鈴叮當作響。
“我就隻看到一個逃跑的奴隸。
三個逃跑的奴隸。
這是誰的項圈?”
“黃鲸魚的。
”第三個人開口了,他被他們的聲音吸引過來——一個皮包骨頭的家夥,下巴上滿是胡茬,一口牙被酸葉染成紅色。
一個士官,從另兩人對他的遵從态度來看,提利昂得出結論。
他的右手被一個鈎子代替。
這家夥是個比波隆還卑鄙的雜種的翻版,否則我還成了受祝福的貝勒了。
“這兩個是本試圖買下的侏儒,”士官告訴槍兵,接着乜了一眼喬拉爵士,“但是這個大個子的麼……最好也帶上他。
三個都帶上。
”
泰洛西人用他的長矛比劃了一下,提利昂便跟了上去。
其他幾個雇傭劍士——一個小夥子,幾乎還是個男孩,臉上還長着軟毛,頭發是髒稻草的顔色——将佩妮一把撈起夾到腋下。
“呵,我的這個還有乳頭呢,”他說着大笑起來。
他又将手滑進佩妮的上衣底下确定。
“好好帶着她,”士官厲聲說。
小夥子将佩妮摔到一邊肩上。
提利昂則在他的畸形腿能力範圍内盡快走在前面。
他知道他們要去哪兒:火坑遠邊的那個大帳,它噴漆的帆布牆在經年累月的日曬雨淋下已經開裂。
幾個雇傭劍士轉身看着他們走過,一個營妓對着他們竊笑,但沒人上前幹預。
到了帳内,所見的便是幾張營凳和一擱闆桌,一架子長矛和戟,地上磨得薄舊的雜色地毯,還有三個軍官。
一個高而優雅,蓄着尖角須,帶着把殺手刀,穿着撕破的粉紅緊身衣。
另一個圓胖秃頂,手指上滿是墨水漬,一之手拿了一支羽毛筆。
第三個則是他要找的人。
提利昂鞠了個躬。
“長官。
”
“我們抓到他們鬼鬼祟祟潛入營地。
”小夥子将佩妮丢到地毯上。
“逃跑的奴隸,”泰洛西人聲稱。
“還帶着木桶。
”
“木桶?”布朗·本·普拉姆說。
見沒人敢解釋,他說,“回你們的崗位去,男孩兒。
别跟任何人提一個字。
”當他們走後,他對提利昂笑了笑。
“來玩另一局錫瓦斯棋,尤羅?”
“若你希望的話。
我很享受打敗你的感覺。
聽說你已經當了兩次叛徒了,普拉姆。
正合我心。
”
布朗·本的笑容從沒觸及眼内。
他像研究一條會說話是蛇一樣研究提利昂。
“你來這幹什麼?”
“來實現你的夢想。
你試圖在拍賣會買下我們。
接着你又試圖在錫瓦斯棋上把我們赢過去。
回想我有鼻子的那會兒,我也沒英俊到能激起這麼大的熱情……都留着等到個伯樂呢。
好吧,現在我在這兒了,免費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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