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以直線距離來看,多半隻有十五哩左右。
随着一行人越走越高,佛羅多的精神越來越好,但他依舊有種受到壓抑的感覺;有時他依舊聽見,或是覺得自己聽見隊伍後面傳來那持續的、不屬于回音的腳步聲。
這是哈比人在不休息的狀況下所能夠走的最長距離,他們一路上都想要找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突然間,左右兩方的牆壁消失了。
他們似乎穿過了某種的拱門,進入了一個空曠、廣大的地方。
他們身後是熱烘烘的暖空氣,眼前則是撲面冰涼的冷風。
衆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在門口張望着。
甘道夫似乎很高興:“我選擇的道路是正确的!”他說:“我們終于來到可以住人的地方了!我猜我們已經離東邊不遠了。
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地勢很高,比丁瑞爾出口還要高得多了。
從空氣流動的感覺看來,我們應該是在一個寬廣的大廳中,現在可以冒險弄點真正的照明了。
”
他舉起手杖,瞬間四下閃起一陣如同閃電的亮光。
巨大的陰影立刻往四面投射,他們這才頭一次看見頂上高遠的天花闆,還有許多雄偉的石柱支撐着它。
四面則是一座寬廣的大廳,黑色的牆壁經過打磨,如同玻璃一樣閃亮。
他們還看見另外三個擁有同樣黑色拱門的入口,一個就在他們正對面,另外兩方則各有一個。
接着,光芒就消失了。
“我們現在先這樣做就夠了,”甘道夫說:“過去山邊曾經開鑿了很大的窗戶,可以将陽光引進礦坑中位處上方的洞穴。
我想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地方,不過外面天還是黑的,所以我們現在看不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明早就可以看見陽光照進這裡。
現在我們最好先不要亂跑,把握機會休息。
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黑暗的道路已經快要結束了。
不過,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要走出地底還有很長的一段道路。
”
一行人當晚就在這巨大的洞穴大廳中過夜。
他們擠在一起躲避外面冷風所帶來的酷寒,外面的冷風似乎找到地方直接鑽進這裡。
他們覺得自己被無邊無際的黑暗、空曠所包圍,又在永無止盡的階梯和隧道之間感到無比的壓力。
哈比人曾經聽過最異想天開的謠言,也比不上這裡的恐怖和壯麗的景象。
“這裡一定有過非常非常多的矮人,”山姆說,“每個人都比地鼠還要忙碌五百年,才能夠挖出這麼大的洞穴!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們平常應該不會居住在這些黑漆漆的洞穴裡面吧?”
“這些才不是什麼洞穴,”金靂說:“這是個偉大的地底國度,是矮人故鄉之城。
在古代的時候,這裡并非是黑漆漆的死域,而是充滿了光明和美麗的都市,至今依舊在我們的歌曲中流傳。
”
他站了起來,在黑暗中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吟頌,衆人聆聽着這曲調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
世界初開,山脈翠綠,
月亮皎潔無痕,
岩石小溪未有痕迹,
孤身的都靈方才爬起,
他命名了原先無名的山丘和谷地,
嘗試了未有人品嘗過的井溪;
他停下腳步,看着鏡影湖,
看見如冠般的星辰現出,
如銀線上的寶石,
在他頭上飛逝。
世界美麗,山脈高聳,
在遠古時代,
那格斯隆德的偉大國王堕落之前,
美麗的貢多林已敗亡,
就在那海外以西,
都靈的世界依舊美麗。
雕刻出來的王座讓他稱王,
衆多的石柱排列成行,
金色的屋頂銀色的地磚,
門上還有神秘的符文鑽。
陽光星辰和月亮,
照耀在閃光的水晶燈旁,
不受黑夜雲朵遮掩,
永世美麗耀眼。
鐵錘擊打鐵砧,
鑿刀工匠的工藝真;
爐火中鑄刀,鐵鋪中打劍
礦工挖坑,石匠興建。
綠寶石、珍珠和蛋白石,
金剛打造成魚鱗時,
盾牌與頭盔,斧頭與寶刀,
還有那成千上百的長矛。
都靈的子民不擔憂,
在那山下養尊處優:
豎琴飄仙樂,詩人頌詩歌,
大門号角響起不為動幹戈。
世界灰白,山脈蒼老,
爐火也已不再燒;
沒有豎琴彈奏,沒有仙樂傳聽,
隻有黑暗飄揚在都靈的大廳。
黑影出沒他的古墓,
在摩瑞亞,在凱薩督姆,
星辰依舊出現,
在黑暗,無風的鏡影湖間:
皇冠長埋在黑暗的水深,
直到都靈從長眠中再生。
“我喜歡這首詩歌!”山姆說:“我到時候一定要學起來。
在摩瑞亞,在凱薩督姆!但是,讓我們想起那美麗的水晶燈,隻是讓眼前的景象變得更沉重。
那些珠寶和黃金還在這裡嗎?”
金靂沉默不語,在唱完了他的歌謠之後,他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
“珠寶和黃金?”甘道夫說:“已經不在了。
半獸人無時無刻不打着摩瑞亞的主意,上半部的礦坑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由于矮人們都已逃竄,現在也沒有任何勢力,膽敢探勘地底深處的寶藏。
它們可能被水淹沒,可能被未知的恐怖守護着。
”
“那麼那些矮人又為什麼冒險回來呢?”山姆問。
“是為了秘銀,”甘道夫回答:“摩瑞亞的寶藏不是矮人的玩具:黃金和珠寶;也不是他們的仆人:鐵礦。
這些東西的确在這裡找的到,特别是鐵礦的産量十分豐富。
但這幾樣都可以透過貿易而得來。
這裡唯一的特産是摩瑞亞銀,有些人稱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