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上生活,我們抵達韋拉克魯斯。
醫生們說的沒錯,旅行确實産生了良好的療效。
踏上新世界的陸地時,埃爾維拉不僅精神抖擻,連容貌也比以往更美。
總督派了手下的一位一等軍官在韋拉克魯斯為我們接風,然後把我們帶到墨西哥城。
此人和我們談了很多佩尼亞·貝雷斯伯爵擺闊氣擺排場的故事,還介紹了他給這裡帶來的種種風雅時尚。
其實,通過我們在美洲的聯系人,這些事我們之前已有所耳聞。
他們告訴我們,他對女人的興趣又恢複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雄心壯志已完全得到滿足,既然沒有可能再通過婚姻獲取幸福,他就在不失禮節卻又情意綿綿的婚外交往中尋求快樂,這是西班牙社群過去獨有的一種風氣。
在韋拉克魯斯稍事停留後,我們便以最悠閑的心情開始了墨西哥城之旅。
如大家所知,這座都城是一座建在湖上的城市。
夜幕降臨時,我們抵達了湖畔。
剛到沒一會兒,我們就發現前方駛來大約一百條挂着彩色燈籠的貢多拉式小船。
領頭的那條船裝飾得最為華美,也最先靠到岸邊。
總督從船内現身。
他徑直走到我妻子面前,對她說道:“您是我一生敬愛、從未忘懷的那個女人的超凡脫俗的女兒,我與自己合理的心願失之交臂,我想,這都是上天的安排。
不過,人世間最靓麗的這道風景,上天這一次終究沒有埋沒,為此我要感謝上天。
歡迎來到我們這個半球,您讓這裡變得更美。
您來了以後,舊世界就再沒有什麼值得我們羨慕的了。
”
說罷,總督又讓我深感榮幸地擁抱了我一下,我們随後便進了他的船,各自落座。
沒過一會兒,我就發現,總督一直在盯着侯爵夫人看,而且面露驚訝之色。
他最後開口說道:“夫人,我本以為,您的五官一直清晰地印在我腦海之中。
但我現在要坦白地告訴您,光憑印象,我恐怕永遠也無法認出您。
話說回來,就算您有變化,那也是為您增色的變化。
”
此時,我們才想起來,總督其實根本不知道我妻子長什麼樣,印在他腦海之中的是您的模樣。
我對他說,變化确實非常大,所有隻見過埃爾維拉兒時模樣的人,現在再想認出她來,應該都非常不容易。
船行駛半個小時後,我們面前出現一座人工浮島。
經過精妙的設計,島的外觀與天然島嶼并無差異。
島上樹木繁茂,有橙子樹,也有其他的樹種,還有一些小灌木。
但它的不同之處在于,它可以平穩地在水面上浮遊。
随着自身的浮動,島可以漂移至湖面各處,不漏過湖上的每一片風光。
在墨西哥,這樣的工程并不罕見,當地人稱其為“查那巴斯”[1]。
島中央有座燈火通明的圓形建築,我們在很遠處就能聽見那裡喧鬧的音樂聲。
沒過一會兒,借着船頭的燈籠,我們看出,建築的門牌上寫的是埃爾維拉名字的起首字母。
在即将靠岸上島時,我們看到兩隊人。
他們有男有女,衣着極為華麗,但飾物非常古怪,與珍稀寶石交相輝映、争奇鬥豔的,是五顔六色的各類羽毛。
“夫人,”總督說道,“這兩隊人中,一隊是墨西哥本地人。
您現在看到的這位為首的美麗女子,她是蒙特蘇馬女侯爵,這個偉大的姓氏過去屬于這裡的國王,她是他們的後人。
她原本應該繼續享有一些權力,這些權力在很多墨西哥人看來是非常正當合理的,但馬德裡議會不予認可。
為安慰她的不幸,我們宣布,她是我們所有節慶活動的女王。
另一隊人自稱是秘魯的印加人。
他們聽說太陽神的一個女兒剛到了墨西哥,于是趕來向她表達敬意。
”
總督恭維我妻子的時候,我一直目不轉睛地看她。
在她的雙眸中,我看出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火焰,這團火焰的源頭是一種自我表現、自我欣賞的星星之火。
在我們婚後的七年裡,它一直默默存在,卻沒有機會點旺。
的确,盡管我們是有錢人,但去了馬德裡以後,我們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
埃爾維拉一直忙于照料我母親、我們的孩子,後來自己的健康也出現了問題,所以沒有什麼機會一展風采。
但這次旅行在讓她恢複健康的同時,還使她重現了最美的容顔。
她現在來到一個新的舞台,而且被推上了舞台的最前沿。
注視她的時候,我感覺到,她有可能會對自己産生一些不切實際的狂熱想法,期待有朝一日接受萬衆矚目的關注。
總督請埃爾維拉擔任秘魯這隊人的女王,然後又對我說道:“無疑,您是太陽神女兒的頭号臣民。
不過,這是個化裝舞會,我們所有人都要改個行頭換個身份,所以,在舞會結束前,希望您能暫時聽命于另一位女王。
”說罷,他就向蒙特蘇馬女侯爵介紹我,并把她的手放入我的手中。
舞會進入高潮。
兩隊人盡情舞蹈,他們時而各跳各的,時而聚在一起跳,相互間的比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