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指指點點,發出怒喝。
衛兵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都有些緊張。
司馬懿拍拍他們的肩膀道:“别擔心,我來跟他們說。
”他走到這群人的面前,雙手叉腰道:“好狗不擋路,你們快給我滾開。
”
司馬懿劈頭就如此侮辱人,讓這些士子一陣嘩然。
柳毅站出來吼道:“司馬懿,你别忘了你也不是冀州人!”
司馬懿滿不在乎地比出小拇指:“你們大禍臨頭,還敢聚衆滋事,真是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了。
”這句話說出來,士子們驚疑地互相對視一番。
上次與劉平對談之後,這些士子時刻都聚在新館驿,還把仆役有意識地集中起來。
剛才劉平趕過去,氣喘籲籲地說他聽到風聲,恐怕很快就要大難臨頭。
他們還有點不信,隻是将信将疑地聚齊了人,朝着邺城衛走來。
現在他們聽到司馬懿也這麼說,又見曹丕被綁在一旁,大家心裡都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盧毓站出來,指着司馬懿身後的曹丕和那幾名衛士問道:“你為什麼要抓劉和公子的書童?”
司馬懿哈哈笑道:“劉和的書童肆意妄為,意圖謀刺官員,自然要抓起來問問究竟。
審公整肅城防,整肅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在衛兵耳中,司馬懿這話說得沒錯。
可在這些士子聽來,卻是荒謬絕倫。
一個十幾歲的小書童,怎麼會去謀刺高官?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再加上司馬懿刻意提及了審配的名字,士子們心中的驚懼,更深了一層。
人群中出現了一些騷動。
有些人本來心存僥幸,覺得審配不可能做事這麼絕,可如今聽到司馬懿這麼一說,不禁暗暗慶幸聽了“劉和”的勸說,把家奴仆役都集中在一起。
他們不敢上前動手,但也不願意散去。
所有人不知不覺間,聚得更加緊密。
“我們要見審治中。
”盧毓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這時候司馬懿把曹丕拽過來,趾高氣揚道:“見審治中?你也配!你們如果還不束手就擒的話,等到時候一到,就跟他一般下場!”說完他飛起一腳,踹在曹丕關節處,讓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下子,惹得那些士子群情激憤。
他們其實并不怎麼在意曹丕的死活,一個家奴而已嘛。
他們真正在意的,是為什麼審配在這個時刻抓走了劉平的家奴?司馬懿說“時候一到”是什麼意思?到了以後會怎麼樣?
最關鍵的,到底是束手就擒,還是坐以待斃,誰有把握确定?
三十多個腦袋,将這些含混不清的線索補充成了三十多個不同的真相。
劉平種下的疑惑與恐慌,在司馬懿的澆灌下以驚人的速度滋生開來。
很多人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這書童的被捕,是審治中打算對我們動手的征兆?司馬懿那一腳,會不會馬上就踹到自己身上?
那些押送曹丕的衛兵此時也是滿腹疑惑。
司馬懿态度雖然嚣張得有些古怪,但講的話不至于惹出這麼大反應?這件事明明跟這些士子沒有關系,他們幹嗎如此憤怒?
在誤導大師的刻意引導之下,這個街道的氣氛立刻變得分外詭異與微妙。
押送曹丕的衛兵無法進入邺城衛,而那些士子的隊伍也不知該做什麼好,他們已有了離開邺城的意思,但還沒鼓起足夠的勇氣鬧事。
于是雙方陷入了一種脆弱的對峙平衡,都不願意離開,又都不願意動手。
“司馬公子……”曹丕低聲喊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司馬懿厲聲道,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這讓遠處的人群又一陣騷動。
他揪住曹丕的頭發,俯下身子一臉惡容道:“因為你這個蠢貨,我們的計劃,要被迫提前了。
”
“計劃提前?”曹丕眼神一閃,他一直以為,劉平和司馬懿的出現,隻是為了把自己救出來。
“是的。
現在不動手,就再沒機會了。
如今時機并不成熟,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這都要算到你的賬上。
”
司馬懿冷冷地說道,曹丕羞愧地低下頭,暗暗咬住嘴唇,被自己所傾慕的人這麼說,心裡可實在是不好受。
曹丕這一路上問過自己,自己是否做錯了。
最後的結論是,是錯的,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
司馬懿忽然腦袋微側,似乎聽到什麼聲音。
他脖子飛速轉到另外一邊,發現遠處有一隊士兵在快速接近,唇邊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他松開曹丕的頭發,拍拍他的肩膀道:“要照顧好自己。
”然後擡起了右臂,直指天空。
曹丕迷惑不解地望向司馬懿。
在下一個瞬間,一陣熟悉的破空之聲刺入曹丕的耳膜,然後血花四濺。
司馬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胸口多了一支烏黑的弩箭。
“啊啊啊……”曹丕逐漸被淡忘的噩夢一瞬間被激活了,他驚恐地大叫起來,整個人癱倒在地,頭疼欲裂。
這射向司馬懿的一箭,擊潰了他苦心堆壘的心防之堤,愧疚、激動、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恐懼以及宛城秘辛帶給的震驚一股腦兒湧入心中,撕扯着他的神智。
這時候,又有數支弩箭擦着曹丕的頭皮飛過,釘在了他身後的幾名衛士的咽喉上。
恰好在這時候,那一隊士兵抵達了現場,他們立刻判斷出來,那些弩箭是從那群士子身後發出來的。
盧毓、柳毅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奇變驚呆了,傻傻站在原地沒動。
一直到那隊士兵抽出刀撲過來,才聲嘶力竭地對同伴喊道:“快!快離開邺城!”
邺城衛前的混亂,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甄俨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裡一樣,他從幹草堆裡爬起來,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還帶着馨香的氣味。
甄俨沒想到,貂蟬會去而複返。
兩個人本來隻是閑談了一個多時辰,然後也不知怎麼回事,談着談着就滾到了這間偏僻柴房的幹草堆上。
甄俨隐忍已久的欲·望終于徹底爆發,他氣喘籲籲地把貂蟬撲倒在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貂蟬欲迎還拒,雙臂試圖推拒着甄俨,換來的卻是更為粗暴的動作。
貂蟬輕輕叫了一聲,跌入到草堆深處,随即被男人的身軀死死壓住。
接下來的事情,甄俨怎麼努力都想不清細節了。
他隻覺得貂蟬就像是一團海中的旋渦,把他這個溺水者拼命扯向海底,讓他的腦中一片混沌。
那是一種極混亂卻又極暢快的體驗,恍如羽化登仙一般。
等到甄俨恢複清醒以後,他發現貂蟬已經離開了,旁邊的草堆被壓成一個曼妙的人形。
他理解地笑了笑,畢竟她是那名書生的侍妾,跟邺城的将軍偷情,這種事是絕不能公開的。
甄俨依依不舍地抓起一把幹草,放在鼻下聞了聞,想把貂蟬肌膚的香氣記下來。
他穿好衣服,覺得雙腿有點軟,要努力一下才站得住。
他依稀記得,大概在她的身體裡噴射了四次,以前可從來沒試過如此瘋狂。
這女人的身體有一種銷魂蝕骨的魅力,他之前積累的壓力全都釋放一空,整個人精神煥發。
他走出柴房,回到袁府前面,卻發覺氣氛有些不對。
以前這裡都是滿布衛兵,每一個位置他都記得很清楚。
可現在卻空無一人。
甄俨有些心驚,他圍着袁府轉了一圈,發現幾乎所有人都不見了,隻剩一名部下守在正門的旁邊。
“人都跑哪裡去了?”甄俨一邊束好腰帶,一邊氣急敗壞地問。
部下一愣:“不是您下了命令,讓所有人都去邺城衛那裡集合平亂嗎?”
“什麼?邺城衛?平亂?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甄俨有點急了。
“剛才貂蟬姑娘……不是……呃……”部屬有點尴尬地比了個手勢,“……不是跟您去了那邊麼?然後她出來,說您有點累要休息一下,給了我們一個腰牌,讓我們去那邊集合平亂。
”
甄俨一摸腰間挂鈎,果然空蕩蕩的,校尉用腰牌被貂蟬給取走了。
他揪住部下的衣領怒吼道:“你們怎麼搞的!怎麼能被一個女人的話給騙了!”
“還不是因為您才跟人家……”部下還想辯解,但看到甄俨氣急敗壞的表情,知趣地把嘴閉上了。
甄俨松開部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盡快把他們調回來。
邺城衛是審配的勢力範圍,他們這支隊伍卻是歸田豐管的,兩邊本來就有抵牾,若是處理不好,搞不好會惹出大亂子。
他心急火燎地轉過身去,打算趕到邺城衛去解釋一下。
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袁府,眉頭一皺。
審配拿起案幾上的幾封文書,細細地讀起來。
他手邊攤着一張地圖,不時低頭查閱一下。
這是來自于官渡的最新戰報,經過此前的一系列試探,現在袁、曹二軍正式開始了以官渡為界的對峙。
袁紹的弓手不斷給曹軍造成大麻煩,曹軍也針鋒相對地使用了霹靂車。
不過總體來說,袁軍占優勢。
“前線局勢還算不錯,為何主公這麼急着讓許攸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