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毛片感興趣,什麼都看,學生,小護士,白領麗人。
男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禽獸,女的和禽獸,一個男的和好幾個女的,一個女的和好幾個男的,好幾個男的和好幾個女的,等等。
辛夷說,你看看人家的性幻想能力,不會日文不怪我,小高中生,小護士,小白領幹不正經事兒的時候都不說日語,舌頭舔上嘴唇,舔下嘴唇,舔别人的嘴唇,一句話正經話都不說,哼唧。
日子久了,辛夷向我訴苦,壞了,我腦子出毛病了,我現在看見醫院的護士總想起日本的毛片,護士帽子啊白大褂啊鞋子啊襪子啊在腦海裡瞬間就能不見了,然後就剩一個光屁股的護士,舌頭舔上嘴唇,舔下嘴唇,然後舔我的嘴唇。
我想了想說,你這樣想,咱們醫院的護士都是革命同志,都是劉胡蘭的後代,都是烈士遺孤,不是日本帝國主義者,看看管不管用。
總之,人類的遺傳史,就是一部退化史。
從一個更廣闊的時空視角,孔丘說,堯舜禹的時代,是個異性戀的聖人和同性戀的藝術家遍地走的時代。
五千年前的古人按現在的角度看就應該是半人半神,從道德品質和身體素質上看,和我們都不在一個水平上。
小白、我、辛夷都是證明。
小白另外一個小些的相框裡,一個女孩兒,右手托腮,唇紅齒白地笑着,短頭發,吹風機吹過。
照片裡粉紅的柔光,顯得女孩兒的肉臉很圓潤,長得有點像關之琳。
我想,美國是好啊,打在人臉上的光都不一樣。
後來才知道,這種柔光照片,叫藝術照。
後來,小紅認識了一個叫迷樓的影棚老闆,也去照了這種藝術照,說是在紙上留住青春,等有女兒了向她證明,媽媽比女兒好看,人類的遺傳史,就是一部退化史。
一套十好幾張,黑白照片,泛黃的基調,小紅燒肉上了很重的妝,嘴顯得很小,眼神無主,手足無措,仿佛雛妓。
小紅燒肉問我要不要挑一張走。
最像雛妓的一張已經被她爸挑走了,最不像雛妓的一張被當時已經是她男朋友的小白挑走了。
我說,不要。
“你女朋友?”我指着照片問小白。
“女的朋友。
我媽的鋼琴學生,很小就和我,一起練琴,她坐琴凳的左邊,我坐琴凳的右邊,也就是說,她坐我左邊,我坐她右邊。
”
“不是女朋友,照片這麼擺着,别的姑娘看見,容易誤會,擋你的機會。
”我女友見小白第一眼,知道了他爸爸的傳奇以及小白從美國來,對我說,班上個子矮的女生要倒黴了,要被騷擾了。
我說,小白看上去挺老實的啊,個子不高,白白的,乖乖的。
我女友說,你戴上眼鏡,看上去也挺老實的。
“這樣更好,我爸爸希望我努力學習,看九遍《内科學》,像王教授那樣,笨人下死功夫。
”
“你中文不錯。
”
“我上完小學才出國的。
原來在和平街那邊,和音樂學院的一些子弟玩兒,我媽是音樂學院教鋼琴的。
但是好久不說了,生硬。
”小白說。
聽到鋼琴,我看了看我的手指。
我的手指修長,小指和拇指之間的展距大于二十五厘米。
小學老師開始不知道我五音缺三,跟我老媽講,讓他學鋼琴吧,否則浪費天才。
我老媽說,我們家放了鋼琴,老鼠側着身子都進不去屋子了,鋼琴?我們廠長都沒見過。
後來,我老媽給我買了一個口琴。
但是我肚子不好,一吹口琴,吃到前幾天的口水,就鬧肚子,所以基本沒吹。
我長大了之後,還是五音不全,還是對音樂充滿敬畏但是一竅不通,對能歌善舞的姑娘沒有任何抵抗力,在她們面前充滿自卑感。
我無限羨慕那些精于口哨唱歌彈琴跳舞的優雅男生,趁熱兒吃碗鹵煮火燒,坐在琴凳前,打開鋼琴蓋兒,一首門德爾松的小夜曲,地闆立刻變成祥雲,姑娘立刻變成公主,手指産生的音符就是手指的延長,直接了當地解開公主靈魂的胸罩和底褲,集中于敏感點反複撩撥。
再後來,我姐姐生了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