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所說不曾否認,面色大是不快,更加忿恨。
不提。
當下除三影神君沈通不願與小輩後進吃醋丢臉,故作大方,帶了兩同黨,當雷起龍随妖婦入内時,便已托詞約人先走外,下餘還有數人。
趙金珍力主分成兩起前去,第三日早上在姑婆嶺會齊。
衆妖人明白她想和雷起龍再叙兩日舊情,心中忿恨,不便說出,各自無趣走去。
也是秦寒萼等三人命不該絕,因此一來,不特晚了兩日,淩雲鳳和金蟬等七矮帶了靈奇,先後兩起救星恰巧趕到。
妖人中三個邪法厲害的妒心最盛,見妖婦如此淫悍薄情,想起峨眉派威望,這些男女弟子雖是後進,各有異寶奇珍。
厲害非常,勢力雄厚,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
各異派從無一人占過上風,即便一時僥幸,也有無窮後患,何況未必。
衆妖人先為妖婦美色媚惑,未怎深計,現已警覺:“多年苦煉,能有今日,并非容易。
她死了一個舊情人,卻令大家為她犯險拼命。
”越想越不值,就此一去不來,無形中去了好多威力。
假使妖婦就在雷起龍到日率衆前往,即便寒萼等各有傳音告急法牌與護身法寶,不緻受害,重傷多半難免了。
雷起龍看出衆人行時多半懷忿,也覺妖婦一意孤行,過于薄情,但又沒法勸說,隻得聽之。
經此一來,妖婦所約男女妖黨,連雷起龍才得七人。
到日雷起龍一味隐身在側,妖婦幾次催他,均推說:“我以全力報複師仇,專對付寒萼一人,已約定在先,别的恕不奉命。
”妖婦雖然不悅,雙方惡戰正急,無暇分心相強,隻得聽之。
雷起龍惟恐自己相貌被敵人認去,樹下許多強敵,日後不得如願安居。
最好始終不露身形,暗中下手将寒萼殺死報仇之後,連仇人身上所帶彌塵幡和所有法寶也一件不要,情願被别的妖人乘火打劫得去。
心想:“能就此移禍于人更好,即或不能,峨眉派玄門正統,素稱寬大,與人為善,不咎既往,自己已然棄邪歸正,避地清修,為師報仇理所當然、日後如被尋來,也有話說。
到時再一服低求告,如以為非,任憑誅戮,決不還手。
這班正教中人多通情理,隻要話說得通圓有理,即可無事。
女仙當然更能原諒。
”心中打着如意算盤,便不肯出手。
不久,敵方救兵接踵而來。
雷起龍先見淩雲鳳和沙、米二小,已覺出峨眉威力果然不凡,來人還不是那些著名人物,已有如此神通。
尤其那兩個幼童喊淩雲鳳作師父,分明是末代弟子,竟會使出那等佛門異寶,所向無敵。
師徒三人一到,便将洞口把住,要攻進去,簡直休想,自己這面還折了好幾件法寶。
方在驚優贊羨,妖婦趙金珍見勢不佳,又來催迫助戰,一見不肯,忿忿而去。
眼看要糟,幸而文又方、喬紀二人輸口,蔔天童将土木二氣施展出來。
剛把頹勢挽回,略占上風,七矮同了靈奇突然飛來。
内中一個小沙彌,揚手一片佛光飛起,将火雲逼向上空。
聽對方口氣,還是恐傷生靈,未下殺手将它震散,否則早已破去。
雷起龍看出兇多吉少,大是膽寒,有心想逃。
一則滿空已被佛光布滿;一則又想:
“前聽女仙談過,峨眉門下除男女四大弟子,以三英、二雲和金蟬、石生等七矮為最厲害。
來人除一個身長玉立的少年外,不是矮子,便是幼童。
那威鎮南疆,長得如天上金童一般,頭上戴有靈峤三仙所贈異寶的金蟬、石生,尚未露面。
莫在空中堵截,一個撞上,必當妖人一流,決不放過。
”越想越怕,想逃又不敢。
女仙所傳隐身之法本甚神妙,又無邪氣,不易被人看出。
雷起龍終以對方諸人神目如電,不甚放心,特意藏在一塊丈許高的山石後面,心中愁慮,不時探頭外望。
情知必無幸理,幾次想勸趙金珍與自己藏向一起,一同伺隙遁走,踐了十日之約,即可回島永享仙福。
一則恐露形迹,恐被敵人看破,玉石俱焚;一則妖婦剛愎自恃,如若不允,反而不好。
老是欲言又止,舉棋不定。
事有湊巧。
妖婦眼看情勢愈緊,無奈此次雖因沈通發動,主體還是自己,衆人未退,如何能走。
又見羅網周密,逃也很難。
正惶急間,猛想起:“現放着一個蠢牛,身旁帶有不少法寶,不問禦敵、逃生,均具極大威力。
幾次勸他出手不允,負氣離開,人又隐身,看他不見,分明近來法力大進,所說也許不是虛語。
這麼大一會沒有說話,如被隐形遁走,豈非白用心計?”心念一動,立即指揮法寶、飛劍防身應敵,尋将過去。
本心是逼雷起龍出手,如能轉敗為勝,固是大幸;不然,便令施展全力,與己聯合,一同遁走。
其實逃走最對雷起龍的心思,況且法寶既多,又有女仙飛遁神符,這時也還有隙可乘,并非無望,隻因劫運當當,難于避免。
如在原處隐形不動也好,這一驚疑情虛,換了地方,妖婦往原藏處低喚了兩聲,未聽答應。
雷起龍瞥見場上妖人已遭慘敗,越發膽怯;又見妖婦惶急悲慘之狀,想起舊情,老大不忍。
一時心慌,不敢走出,口裡卻出了聲,連喚妖婦過去。
妖婦先疑他私自逃走,心中恨極,正要開口咒罵,聞聲改怒為喜,立即追去。
正值淩雲鳳見已轉敗為勝,将洞口交與司徒平防守,自己飛身助戰,趕将過來。
妖婦尋人時神色張皇,本就易起人疑;雷起龍從來在香粉叢中受人供養,未經大敵,驚慌忙亂之中,不暇思慮,隻顧急于放進妖婦,靈符神光離合雖是淡淡一片霞影,怎瞞得過淩雲鳳一雙慧眼,目光到處,見霞影微現,妖婦身形立隐。
心想:“原來山石後面還有妖黨潛伏。
”又疑妖人隐形進去,手揚處,神禹令上寶光先将當地罩定;同時玄都劍、火雲針也夾攻而上。
雷起龍也是淫孽過多,該有此劫,緻為妖婦所累。
本仗女仙神符,急切間未為敵人飛劍所傷,防護地面又有兩畝方圓,就被飛劍攻進,也能閃避一時。
無如四外上方全被禹令神光罩住,不能移動分毫。
有心另施飛遁神符,獨自冒險逃走,又覺多不好也有露水之情,此時急難來投,怎好意思舍她而去?那不知死活的妖婦風娘子趙金珍,還在旁厲聲催迫出手,又不聽分說,自施邪法、飛劍想要抵禦,哪知連自己的圈子都沖不出去。
雷起龍吃她纏得心更慌亂,口中急喊:“敵人厲害,連我上清隐形防身的禁制俱被她制住,不能行動,如何還能還手?今日之事已是兇多吉少,隻有設法逃生要緊。
仙姊請先莫急,待我向這位道友求告,也許能看我好友的份上,放我二人逃走;真要不行,再拼不晚。
”妖婦聞言大怒,厲聲怒喝:“你也是男子,怎地如此膿包?你如害怕,急速撤了你那鬼畫符,放我出去和這些小狗男女拼命便了;如若不然,休怪我無情,連你一齊開刀。
我帶你這膿包來,無非因你喜新棄舊,薄幸忘恩,一口氣不出……”妖婦性暴,怒火頭上,出言無忌,及至說到這裡,覺着存亡尚未可知,此人終是可愛,如何自吐奸謀,使其寒心?于是忿忿而上,沒有往下再說。
雷起龍見她一雙媚目突射兇光,滿臉獰厲之容,咬牙切齒,戟指喝罵,大有一觸即發,翻臉成仇之勢,又聽那等說法,越發心寒。
又知妖婦手狠心黑,再不放她出去,就許驟出不意,突然發難,受她暗算。
當時一急,忙答:“依你,依你!”口說着話,手指處,早把禁制微撤,意欲放她出去。
不料妖婦說完後悔,心料情人必已變心,外面強敵又極厲害,不由進退失矩,微一遲疑之際,淩雲鳳已乘虛而入。
同時沙、米兩小新勝之後,遙見師父手持神禹令,發出青蒙蒙一股光華,罩定一處,劍、寶齊施,敵人未見一個,光圈之大竟達兩畝以上,甚是罕見。
料定必有強敵隐遁在彼,攻不進去,立即趕來。
一到便趕上雷起龍移動禁遁,放人出外,煙光明滅,現出破綻,禹令神光已然侵入。
二小機智神速,貪功心盛,更不怠慢,手指處,伽藍珠與毗那神刀立化一團金光,兩彎朱虹電射而入,人也随同沖進光圈去。
妖婦知道自己不小心,誤己誤人,這才嘗了神禹令和這兩件佛門至寶的厲害。
又見圈外劍光、寶光縱橫如織,霞芒萬道,耀眼欲花,同黨妖人已是傷亡殆盡,上面更有佛光布滿,無異天羅。
隻蔔天童還在苦苦掙紮抵禦,勢已不支。
暗忖:“想不到這些峨眉後進竟有如此神通。
看神氣,便逼得雷起龍将所有法寶使出來,也未必濟事,何況他還在膽怯首鼠。
仇未報成,平白傷人折寶。
再不見機速逃,等到敵人除了蔔天童,再幾面一合圍,更無幸理。
”妖婦心裡雖然害怕,仍自恃有防身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