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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郎冷冷說道:“你想攻擊我的右側一方,出其不意向我側面出劍,可是?”
簡昆侖看着他呆了一呆,一時無以置答。
李七郎笑了一笑:“認識柳先生的人,都應該知道,他的劍術非但奇妙莫測,更奇妙的卻是他對敵人的感應,你此刻身勢雖然沒有移動,可是心催氣施,劍氣已有所趨施……我仿佛已覺出你将要出手,卻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
“為什麼?”簡昆侖心裡不禁深深折服,畢竟自己對于飄香樓主人柳蝶衣的認識,隻及于膚淺一面。
姑不論柳蝶衣之神奇莫測,隻是這個李七郎,就非比尋常。
看來他已盡得柳蝶衣心法傳授,再無置疑。
難在眼前的被他看破心機,終不好重施故技。
就動手過招來說,顯然在未戰之先,自己已屈居下風,卻是如何是好?
李七郎說:“那是因為我終不相信你會是無情之人,而且這種出手方式,也大欠光明磊落。
”
簡昆侖一笑說:“說到光明磊落,貴門時姑娘,當日如何迫使我束手就擒,想必你也有個耳聞,而此劍主人崔平,崔老義士的死,也就更……”
他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手上月下秋露這口吹氣斷發的古劍上。
一霎間,他想到了玉劍書生崔平崔世伯的死,内心如同刀紮,下意識裡興出了無比仇恨。
不隻是柳蝶衣一個人,整個萬花飄香都當是自己的仇人。
李七郎忽似吃了一驚,他的感覺确是微妙之極。
斜着身子,他向左面跨出了一步:“簡昆侖,你出劍吧,看看是不是能勝得過我?”
說着李七郎臉上彌漫了甜甜的笑容,總讓人感覺着,如果這麼美而甜的笑靥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臉上,該是如何迷人了,而他――李七郎,卻是個男人。
“我們總是沒有好好的比過……”
一面說時,他随即掣出了身後長劍――一道漾漾青光,閃在當前。
陡然使得簡昆侖認出來,正是當日柳蝶衣假手李七郎與自己搏鬥時所持用的那口名貴的寶刃。
不期然,如今這兩口寶刃又相逢了。
簡昆侖劍吐中鋒。
李七郎劍壓腕底。
雙方對面而立,目光凝視。
卻有一團徐徐的風,起自二人身前腳下,在眼前緩緩打轉,惹得地面上落葉刷刷作響。
一霎間這片林子顯得出奇的安靜。
李七郎微微一笑說:“接劍吧!”
便自遞出了手裡的長劍,這一劍極是緩慢,直取向簡昆侖前心要害。
看來雖是如此,簡昆侖卻不真以緩慢視之!随着李七郎遞出來的劍勢,森森劍氣直溢向四面八方,此時此刻,隻要任何一方有所反應,他緩慢的劍勢,都可能在一霎間變為雷霆萬鈞之勢。
簡昆侖曾兩度與他交過手,多少知悉一些他出劍的路數,隻是眼前這一式中手,卻顯然大異尋常,看來确是實力的一擊。
似乎也隻有實力的一拼。
兩口劍看來一樣的緩慢,漸漸居中而近。
閃爍的劍光分外刺眼,看看已幾乎接觸到一塊,蓦地卻分出了高低之勢。
簡昆侖的劍居高,直刺李七郎眉心。
李七郎劍居低,紮向簡昆侖下腹丹田。
看起來勢子一樣的猛,一樣的狠。
卻不知怎麼一來,雙雙都走偏了,卻是疾如旋風,各走偏鋒。
叮!叮!宛若銀鈴也似的兩聲脆響,顯示着雙劍的兩度交鋒,便自一個半圓的弧度,雙雙拉開了劍勢,繞向另一個方向,展開了另一個回合的交手。
李七郎長劍直劈,取向對方後背。
簡昆侖反臂以迎,當!架開了他的劍鋒。
便在這一霎,李七郎猛地襲身向前,撲向簡昆侖右側方,長劍運施内氣,化為大片光雨,在他抖動的劍勢裡,簡昆侖右面七處大穴,俱在他的照顧之中。
這一次出手,大大顯示着李七郎的功力不凡。
簡昆侖心中一凜,卻也激發了他的雄心壯志,用一面斜陽劍勢,與對方極具實力的一接。
不意轉動的當兒,才自覺出左面半身,大是有欠靈活。
非僅如此,即使真力運行也力有未逮。
一驚之下,吓得他打了個冷噤,腳下由不住一個踉跄,隻覺着肩上一陣奇寒刺骨,隻以為被對方劍鋒所刺。
卻是險到了極點。
随着劍尖的微微一偏,改刺為壓,按動之間,李七郎颀長的人影,已拔起來丈許高。
一起又落,飄身于丈許以外。
一絲驚吓,顯示在李七郎臉上:“你身上有傷?”
簡昆侖哼了一聲,頗是有些意外地向對方望着,想不到對方在足以取勝、性命攸關的俄頃之間,竟然對自己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卻是為何?一霎間,簡昆侖面現懸疑,卻是遲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