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遜色,不然也不會死在她的劍下,應是不争的事實。
簡昆侖得乃父一力造就,功力深湛,況乎寶劍在手,大可放手與對方一搏,但是身上被她奇異手法點了穴道,内力不能施展,也隻能象征性地略做比劃而已。
雀翎輕顫,氣滿迂回。
整個艙房裡,頓時興起了一絲冷飕飕的感覺。
雖然隻是一根雀翎,透過時美嬌的那隻纖纖細手,所傳出來的森森劍氣,較諸一口鋒利的劍,卻是絕無二緻。
所謂劍以氣使,一個不懂得運氣的人,根本不配使劍,上乘的劍術,幾乎全以氣使,再加上變化靈活的技巧,便是所謂的劍術了。
眼前,在時美嬌内氣功力的運施之下,眼看着手中雀翎由曲而伸,漸漸變成了筆直,翎上細纖,随着她前指的勢子,整齊劃一的齊向前指,連同着時美嬌的眼神,成了一個姿勢。
簡昆侖原可以劍氣相抗衡,但是功力受阻,便隻得以劍招與對方見個高下。
說時遲,那時快,時美嬌腳尖輕輕一點,宛若飄風般已來到近前,掌中孔雀長翎,陡地直向他前心就紮。
雖是雀翎,卻當它是劍,萬不可掉以輕心。
簡昆侖深知對方劍術高明,雖是内力所阻,卻也不能讓她小看了自己。
劍鋒輕偏,現了一手反太極的詭異劍式,卻是不及出手,時美嬌已翩若驚鴻地閃了開來。
一絲驚宅喜悅現在她臉上。
卻是不說一句話,第二次揉身而近,手上雀翎直向他當頭揮落下來。
大股劍風,劈頂直下,感受裡已不是一口劍,像是一支鋼杵或是一柄鐵錘,那麼大的力道,猝然加諸人體,真有驚心動魄的感覺。
簡昆侖慌不疊向左方踏出了一步,對方雀翎,如影附形,似化整為零,刷地斜劈直下,一霎間,這支雀翎,幻化成了三支,正是上乘劍術中的分光化影手法。
如是一口真的寶劍,情勢當更見淩厲。
雖是一支雀翎,簡昆侖卻甯可當它是一口真的寶劍,随着對方進身的勢子,他的前心、上咽、右肩,頓時都有了吃緊的感覺。
時美嬌竟似絕不留情,這一手分光化影暗蘊着子母分心的詭異劍招。
論及此一番出手,正是已用其極,看來勢在逼使對方非要現出救命絕招不可。
簡昆侖心頭一驚,眼下刻不容緩,長劍高扯,閃出了一道刺目奇光。
叮叮兩聲脆響,已與對方翎梢接觸。
随着時美嬌一個翻起的身勢,簡昆侖慌不疊收劍退身,彩翎斜飛,飕然作響聲中,已自他左面肩頭掃過。
頓時皮開肉裂,現出了兩寸來長的一道血口。
隻消再深半寸,便要傷了筋骨。
頃刻間,熱血四溢,染紅了他整個肩頭。
簡昆侖這一霎,真有拼一時之痛,反手出劍的沖動。
父親以身喂招,所傳授的劍式之中,正有那麼一手,大可反敗為勝,隻是一來,内功受制,大大減弱了劍上的威力。
二來劍招一出,不啻明顯暴露了自己劍術實力,落在對方有心人眼裡,便有了防範先機,于今後的敵對大是不利。
正是有了這層顧慮,他才掩忍不發,突地後退一步,一時嗒然無言,隻管愣愣向對方看着。
時美嬌頗似一驚地收住了手,用着奇異的目光,向他看了一眼,點頭道:“你的劍法果然高明,若非受制于内力的不便施展,實力當不止如此,那時我是否還能勝得過你,可就大有疑問。
”說完轉向一旁女侍無音,嘴皮略有所動,卻不聞其聲,想是以傳音入秘功力向對方指示什麼,随即向簡昆侖點頭道:“失陪了!”徑自轉身而去。
簡昆侖領略了對方劍上功力,大感欽佩,一時頗覺面上無光,看看手裡月下秋露,雖是寒芒刺眼,卻不禁内心凄楚。
原來他禀性最是要強好勝,十數年來,在父親刻意指點之下,練功極勤,臨行之前,父親嘉其壯志,告以當世已罕有其匹,言猶在耳,便遇見了眼前的這個時美嬌。
對方以少女弱質,竟然還能勝過自己,觀其出手,松疏淡遠,純守天趣。
味滿迂回,實已達登峰造極地步,自己即使沒有受制于内功的不能施展,要想勝她也是不易。
心裡有了這番感傷,确是欲振乏力。
恍恍然倚案而立,垂下了手上長劍。
眼前人影倏閃,無音已來到面前。
簡昆侖一驚擡頭。
無音睇着他微微一笑,指了一下他手裡的劍,意在收回。
簡昆侖将長劍交過,無音接過來,還入劍鞘,置于案上,指了一下他肩上的傷,忽地出手,指點間,已為他封了肩上穴道,暫時止了流血。
妙在一番動作,隻在舉手之間,力道、指法,配合得恰到好處,裁雲縫月,堪稱妙手,實已大家身手,強将手下無弱兵,觀其出手,實已在九尾桑弧之上,而論及身分,不過時美嬌身邊女婢之一,以此而推,當是越接近上峰所屬,越是能人輩出。
料想飄香樓主人柳蝶衣身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