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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画虎画皮难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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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爺也才更為諱莫如深。

    然而,下意識裡,簡昆侖卻已認定,此人終是敵人。

     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七老太爺的一再示恩,待之以禮,終使他無能發作。

    面對着七老太爺的笑臉攻勢,他隻得再一次鎮定下來。

    歸根結底,倒要看看他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心裡這麼盤算着,簡昆侖望着他隻是微微一笑。

     七老太爺呵呵笑了兩聲:“二位的坐騎,已有專人打點,送回客棧,其實此去花鼓樓,水路卻遠較陸路要方便得多,是以特别為二位安排了這個遊河的節目。

    ” 話聲方頓,大船已緩緩移動,直放江心。

     原來滇省境内河流,秀麗多媚,這道江流雖不知名字,看上去景緻絕佳,兩岸柳綠花紅,襯以碧藍流水,真個美不勝收,妙在船移生風,習習涼風,自敞開的兩面軒窗徐徐舒入,不啻暑意全消。

     朱蕾終是天真未泯,見狀輕輕贊了聲:“哦,好美!”便自姗姗移步,走向窗前。

     此刻,她重又放下了面紗,然而在天光映襯之下,姣好面容,依稀可見,更似有一種朦胧之美。

     簡昆侖手托香茗,便自站立在她身後,任何情況之下,他心裡都存着小心。

    眼前江面不寬,一旦有意外情況發生,他自信可以背負公主,涉水彼岸。

     七老太爺更似悠悠,倚身在鋪有細草軟墊的藤椅上,兩隻眼睛笑成了兩道縫。

     “等一會要經過一個地方叫紅石岩,石頭全是紅的,沙灘水鳥,很美,很美,值得一看,我們可以在那裡停一下!” 簡昆侖說:“這麼一來,可又為船家添了許多麻煩,不大方便吧?” 七老太爺說:“哪兒話,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吳王爺的船既然借給我,就是我的,難得二位賞光,何不盡興一遊?” 蓦地珠簾倒卷,嘩啦!艙裡突然閃出了三個人來。

    為首一人嘿嘿笑道:“七老太爺的貴客,也與我們引見引見,别教人家笑話咱們老粗,不懂理兒!” 說話的當兒,三個人已來到跟前,一字橫開。

     七老太爺啊了一聲,忙道:“怠慢!怠慢……竟把三位壯士忘了,失敬,失敬……” 随即向簡昆侖道:“我疏忽了,這是王爺身前的三位壯士,倒要給二位引見引見!” 簡昆侖心裡一驚,外表越是不動聲色,放下茶碗,沖着三人抱拳說了聲:“失敬!” 目光轉處,卻已把來者三人瞧了個清楚,一個發須皆黃,一個面有虬髯,另一個短發灰眉。

    三個人相貌各異,各有特色,卻令人一望之下,即興出狂放不羁的江湖之色,卻不似出身軍營,受過訓練的赳赳武夫。

     他早聞吳三桂身邊,有所謂的七太歲之一說,并知七人與萬花飄香數次接觸裡,損兵折将,吃虧不小。

    眼前三人,莫非便在此七人之中?心中方自動念,七老太爺已出聲為對方引見道:“這位是簡先生及其令妹,簡小姐……” 話聲未頓,即見三人之中,那位短發灰眉的黃臉漢子呵呵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在這裡與簡大俠又遇見了,幸會之至。

    ” 說時,這人頻頻翻着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便是這個特殊的動作,好生眼熟,陡然使得簡昆侖記起,仿佛在哪裡見過他…… “哈哈……”灰眉瘦削漢子跨前一步,揚起了尖瘦的臉,用着濃厚的一口川音道: “如果在下這雙眼睛不是真的瞎了,去年在桂南一個大雨的日子,好像咱們在一個叫快活居的飯館子裡見過。

    ” 這麼一提,簡昆侖便自陡然記了起來。

     “噢……” 那一日紅鲟上市,适逢大雨,簡昆侖身着黃衣,冒雨而至。

    為解永曆帝一時之難,曾經混身快活居,與當日座上群雄,有過一面之緣,此人僞裝為一個睜眼的瞎子,正是七太歲之一,人稱無眼太歲公冶平的一位。

     當日情況,八方風雨,各人俱思對永曆帝志在必得,乃至劍拔弩張,由于萬花飄香中九尾桑弧的介入,乃使得衆人知難而退,铩羽而歸。

    這個冒充瞎子的公冶平,由于當日的不自量力,極可能便在九尾桑弧的手裡,吃了大虧。

    而九尾桑弧功虧一篑,臨終卻又敗在了簡昆侖的手上,乃緻把幾欲到手的永曆帝,拱手讓人,為此簡昆侖才與萬花飄香一面,結下了難解的深仇大怨。

     無眼太歲公冶平的陡然現身,緻使簡昆侖一刹那間觸及了許多當日之事。

    尤其堪驚的是,對方今日之立場為何?友耶?敵耶?瞬息間倒也難以分辨,費人思忖。

     “閣下是真人不露相!”假瞎子公冶平臉上讪讪地道,“我們那麼一大屋子人,都被尊駕一個人給耍了,哈哈……硬是要得!” 笑聲一頓,霍地偏過頭向着身邊二人,嘿嘿笑道:“這便是我常常給你們提起的那個姓簡的,格老子,人家才真正稱得上一個高字,我們哥兒幾個龜兒子!在人家面前,簡直是耍不開,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 除公冶平之外,餘下二人發須皆黃的漢子,年歲較長,約在六旬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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