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請二位過目的……”說時,雙手陳上。
朱蕾接過來看了幾眼,不由神色猝然為之一變。
想是心裡太過激動,那一雙捧着玉玺的纖纖細手,竟自微微有些顫抖。
七老太爺嘿嘿笑了兩聲道:“小姐請看玉玺上的刻字,乃是出自當今大儒顧亭林的手筆,卻也難能可貴咧。
”
顧亭林,名炎武,一字甯人,被稱為目有雙瞳之奇,所謂一目十行,過眼不忘,曾任職兵部,效忠魯王,魯王被執後,顧亭林誓不事清,道遊天下,放浪形骸,所至之處,常聚民墾地,以備事起複明,清帝甚忌,更慕其才,目下正刻意網羅之。
朱蕾輕輕哦了一聲,一雙眸子含蓄着十分感情,不禁投注于玉玺上的幾行小字。
這些字迹,她再熟悉不過,看了又看,乃自斷定是出自顧先生的手筆無誤。
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是小小孩提時,震驚于大明亡的險兆――崇祯帝吊死煤山。
父親朱常赢那時還在永明王的任上……以後幾天,家裡來了個特别客人,被稱呼為顧先生,日與父兄暢論國事,閑暇時候,常常教授自己讀書寫字。
這個顧先生更是一個事母至孝的孝子,朱蕾還記得他常常講述他母親一生貞烈的故事,最令她記憶深刻的便是說到這位顧老夫人的割肌事姑,以及以後聽說兩京亡清的消息之後,絕食而死的故事。
顧先生總是常常拿他母親為例,希冀天下婦女為模仿榜樣。
這些事情,朱蕾記憶清晰,是以對顧先生印象深刻……後來,魯王起義,父親便要他前往投奔,以後就沒有再見着他了。
卻是,原來他與哥哥由榔仍有來往,并為之治印,真正可喜。
隻是,這方國玺卻又如何會落到了眼前這個七老太爺手裡,一時之間,心中疑慮,紛至沓來。
“老先生,請恕冒昧,這顆永曆帝的國寶,卻是怎麼會到你的手裡?”
“呵呵……簡小姐問得好。
”
七老太爺雙手由她手裡接過了玉玺,轉送向簡昆侖,後者微微一頓之後,才緩緩接到手裡。
“小姐問得好,”七老太爺說,“但是事關微妙,這是我們做生意的隐秘,卻不便據實相告。
”
簡昆侖心情頗是沉重,冷冷說道:“老先生這件東西索價多少?”
“少俠會錯意了!”七老太爺微微笑道,“這東西老朽得來不易,目下無意求售……
對不起,對不起!”
說時,一隻戴有寶石戒指的手,已拿住了匣子。
一股巨大力道,透過木匣,陡然傳了過來。
可是簡昆侖手下甚緊,以七老太爺指力,居然一拿不下。
一霎間,簡昆侖眼露淩光。
卻在這一霎,朱蕾忽然覺得身上一冷。
似有一股淩人勁道,陡然傳自七老太爺一面。
由于這股力道,來得極是意外突然,以朱蕾一個對于武功完全不通的人來說,自不免大感驚詫。
“啊!”驚呼一聲,嬌軀搖了一搖,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同時之間,七老太爺那一隻拿着匣角的手指,蓦地力道大增。
簡昆侖原可聚力與之颉颃,但是朱蕾的那聲嬌呼以及表現之神态,終使他猝然打消了橫起心頭的奪印之念。
警覺到這一霎的危機四伏,他随即改了初衷。
是以,七老太爺乃即輕松地把一方玉玺收了回來。
同時之間,朱蕾亦感覺出,傳自七老太爺一面的淩人力道,亦為之消失。
萬蓬殺機,直似消失于俄頃之間。
七老太爺呵呵笑了兩聲,緩緩将石印收好,重複放在托盤之中,即由原來那個青衣小厮,重新舉案齊眉。
兩個青衣小厮,左右各一,侍立朱蕾左右。
一人略前,一人略右。
這個站姿,有分寸,簡昆侖一念之興,不由暗吃一涼。
他到底不是弱者,七老太爺即使心懷不軌,此番奪人,可也要自己丈量一下。
有此一念,他便不能不還以顔色。
長劍月下秋露,原在手邊不遠,就勢取到手裡。
“老先生大雅之人請看看我這口劍,尚稱名貴否?”
手勢輕轉,銀光四溢,一口冷森森的長劍已脫鞘而出,随着他身子的前探,銀虹乍閃,已比向七老太爺當胸眼前。
刹那間,室内充斥起一種寒冷之意,令人毛發悚然的那種感覺。
這口劍不隻是照顧到了七老太爺的前胸正面,就連一旁兩個青衣小厮亦在兼及之中。
劍氣的充斥,終使人不敢掉以輕心。
兩個青衣小厮,立時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各自身子晃了一晃,雙雙後退了一步。
以七老太爺之能,亦不敢輕犯其鋒。
“噢……好劍……”
像是歎氣地贊歎了一聲,七老太爺矮墩墩的身子不自禁地轉了個半圓的圈子,避開了長劍的正面之勢,轉到長劍偏鋒。
雖然如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