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唯一的合法持有人……”
微微一頓,他含笑接下去道:“當然,如果你也死了,這口劍才會變成真正的無主之物,那時候情形就不一樣了。
”
簡昆侖微微一笑,很明白對方的弦外之音,一雙眸子自然地轉向面前的七郎。
如果柳蝶衣再無别意,那麼能夠殺死自己的人,便是眼前這個人了。
從柳蝶衣手裡,接過了風起雲湧,七郎的手心直覺着有些冒汗。
天知道,在柳蝶衣過去無數次的策使之下,早已經記不清殺過多少人了,然而,卻沒有任何一次像眼前這一次這樣,使他如此為難。
人與人的接觸、觀感,實在太微妙了,什麼原因也說不上,反正從第一眼開始,簡昆侖這個人就對了他的脾胃,其中更似有些什麼别的因素……思緒紛至沓來,一時也理它不清。
柳蝶衣的眼睛就是命令,誰也無能抗衡。
七郎早已習慣,更是無能反抗。
在柳蝶衣的目光注視之下,他别無選擇,便隻有接受之一途。
他的眼睛随即向側面敵人簡昆侖注視過去,後者并無絲毫怯敵之意,在簡昆侖的感覺裡,柳蝶衣一代劍狂,自己萬無取勝之理,眼前的七郎,卻大可放手一搏,當設法立于不敗之地,再留後策!
然而,柳蝶衣這隻水晶狐狸,極其狡猾,還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總要他先自透出了口風,才能伺機後動。
緊緊握住手裡的月下秋露,簡昆侖内心不勝激動感慨,直覺裡仿佛崔平世伯的陰靈就在身邊,正在向自己注視。
接下了崔平的劍,事實上也就等于更正式地接下了為他老人家複仇的重任……便是這種情緒的感染,一霎間加深了眼前的仇恨。
一股淩人的氣機,打從七郎立處,直襲過來,說明了雙方正式敵對的立場。
這個七郎必有非常身手,隻由眼前這股淩人氣機即可判知。
事實上,也隻有深精内功、精通劍術菁華,才能如此施展,簡昆侖再也不能心存猶豫,霍地向正中跨出了二步,雙手倒持長劍,拉出了門戶。
“好!”
柳蝶衣由不住在一邊贊了一聲,轉目七郎道:“七郎,你可看見了?這便是我常常與你說起的龍形一字劍門了……你可知道?”
七郎點頭道:“我知道。
”一雙眼睛不敢稍瞬,直直向簡昆侖注視着。
腳下随即也有了移動,漸漸與簡昆侖正面對立。
形勢的發展,已到了一觸即發地步。
柳蝶衣忽然一笑道:“我幾乎忘了,這是不公平的……”話聲甫落,他斜倚的身子,已似一片烏雲般倏地騰起,猝起即落,宛若怪風一陣,已到了簡昆侖身邊,随着他遞出的右手,眨眼間已扳住了簡昆侖左面肩頭。
出手奇快,宛若電光石火。
簡昆侖真的沒有想到,對方忽然間竟會有此一手,正因為前此被時美嬌封了他身上要緊的穴脈經絡,以緻身手大欠靈活,更何況柳蝶衣電光石火的親自出手,乃至于一上來即為對方扳住了肩上要脈,再想閃躲哪裡還來得及?
雖說如此,他猶有反手出劍之能。
那意思是,在對方力道尚未貫穿全身之前,把握分寸,于一發千鈞間出劍傷害對方要害。
一念之間,長劍已脫鞘遞出。
反手一劍,巧取天星!仰首倒轉之間,直向柳蝶衣咽喉要害間撩去。
卻是慢了一步。
柳蝶衣身法絕快,并無逗留,簡昆侖動念發劍之始,他卻已去而複還,來去如電,驚鴻一瞥間已閃開了身子。
“哼哼……”打量着面前的簡昆侖,柳蝶衣微笑道,“還差一點,不過,如果現在出手,可就要快上許多。
小子,你身上的脈絡,我已經給你解開了,大可施開身手,全力一拼!”
微微停了一下,他才接道:“你二人年紀相差不多,劍術各有成就,兵刃來往,舉手應無相讓,不必心存仁厚,且看看勝負如何!”
言罷,後退一步,立于樹下,大有作壁上觀神态。
簡昆侖聆聽之下,才知道身上脈絡已解,對方果有毒手相害之意,方才出手,自己已是萬無活理,一時大為自慚,試着運行一下氣機,果然暢通無阻。
話雖如此,柳蝶衣豈是真的對他心存不忍?簡昆侖卻不敢如此猜想。
柳蝶衣分明自負托大,眼前故示小惠,為他解開身上脈絡,其實正說明了,他對李七郎的信任有加,認為即使雙方在完全公允的情況之下,七郎猶應有必然制勝的絕對把握。
如此一來,簡昆侖應是死而無憾。
便是傳言出去,也與他的虛名無損。
打量着當前的七郎,柳蝶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