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條辮子,卻不似長身漢子那樣盤在脖子上,而是長長地拖在身後,每有跳動,辮子先自甩起,一撂老高,平增無限情趣―
―自然這情趣二字,卻要分别時地,眼前這般場合,無論如何是難能領會的了。
卻是這條長長辮子,使得簡昆侖記起了一個人來――便是那日與朱蕾在解金刀用餐時,所遇見僞作賣花的那個姑娘――巧手金蘭向思思。
後來知悉她竟是萬花飄香幫下的一門之主。
莫非真的是她?
思念之間,長身漢子卻已緊蹑着辮子少女身後,猛地襲身過來。
“你還想怎麼?乖乖與你二爺留下來吧!”
說話的當兒,一雙箕盤巨掌,直向着少女的纖纖細腰上力拿下來。
辮子少女霍地一個翻身,猝然飛起右腳,卻以腳尖直向對方眉心點來。
長身漢子嘿地一笑,右手如封似閉,兩根手指改向對方腳上拿去。
手法利落、快捷,卻很輕薄。
辮子少女就空一個疾翻,落身于對方漢子左側,氣得哼了一聲,猛地一個下腰,腦後長辮刷地飛撩而起,挾着一股淩厲尖風,直向長身漢子臉上力拍過來。
原來她這條長發辮子,竟然還有絕技。
眼前這一抽之力,饒是可觀,隻可惜長身大漢的身子滑溜得緊,輕輕一個點頭,便自閃開了對方狀若長鞭的一勢急抽。
那條長長辮上的伎倆,何隻如此?
随着對方姑娘意念,緊跟着空中長辮的一個急轉,迎合着對方的頭勢方起,宛若一支利劍,改向着長身漢子額頭上刺紮過來。
霎時間,二人已戰在一團。
即見那條長長發辮,在對方姑娘運施之下,真個勁道十足,卻是變化萬千。
抽、刺、掃、挑、纏、紮,無所不用其極。
長身漢子身法更不含糊。
閃、挪、騰、躍、起、轉、翻、伏……轉瞬間,已是十來個打轉。
暗中窺伺的簡昆侖,冷眼旁觀之下,乃自看出,辮子少女雖說身法不弱,那一條長長發辮更是詭異莫測,但是以之敵對長身漢子的從容不迫,僅就氣勢而論,已是相去甚遠。
長身漢子若非是心存玩耍,便是另有居心,要不然斷不會,拖延如此之久仍然未能分出勝負。
心中正自奇怪……
猛可裡,長身漢子嘿地一笑,随着他左手的一個飛轉之勢,辮子少女那一條黑油油的大辮子,已自抄在了他的手裡。
不用說,這一抄之力,勁道極大,以至于使得辮子少女腳下一個急跄,幾乎倒了下去。
辮子少女心裡一驚,往後一挺。
登時之間,一條發辮扯了個筆直。
雙方力道都強,可就借着這條辮子較起了勁兒。
長身漢子目光閃爍,臉現狡笑,左手随轉兩轉,已把對方辮子綁在了手上,硬是要迫使對方俯首認栽了不可。
他似居心叵測,是否有更歹毒的出手,眼下卻是不知。
可是透過那一雙鷹樣的眸子,以及臉上的一絲狡笑,可以斷言其用心可誅。
辮子少女功力甚是可觀,可是今日遇見了厲害的對手,眼前這個長身大漢,确非易與之輩,即是在暗中簡昆侖的目睹之下,亦視之為一個勁敵,不敢輕言取勝。
辮子少女越是頭上不松,對方手上越是加勁。
漸漸地,辮子少女已現不支,再堅持片刻,她乃至發出了籲籲嬌喘之聲,粉頸間實已汗污濡濡。
“怎麼樣,還不服輸?”長身漢子嘿嘿冷笑兩聲,“好倔強的丫頭,你的這點身手,在你寶二爺面前,還差得遠呢,不打聽清楚了,就敢往裡面亂闖?今天落在了你家二爺手裡,丫頭,你認了命吧!”
這寶二爺三字一經進入簡昆侖耳朵,禁不住使得他為之悚然一驚,正是前此船上,耳聽得假瞎子公冶平與秃鷹吳元亮一番對白時所曾道及。
現在簡昆侖總算知道了。
眼前這個長身漢子,原來就是吳三桂身邊最稱得力的護侍,人稱寶二爺的那個人物,無怪乎手下功力如此驚人了。
辮子姑娘施出了吃奶的力道,才自擡起了臉來……雖說臉上蒙有錦帕,看不見她的表情如何,隻是那一雙露在帕外的眼睛,卻是充滿了淩厲倔強,直似要噴出血來的樣子。
“姓寶的……我知道……你……你想把你家姑娘怎麼樣?”
“嘿嘿……好說。
”寶二爺語氣輕浮地道,“看在你自己送上的份兒,二爺豈能虧得了你?少不得要盡情玩樂一番……無論如何,可不能辜負了你的美意!”
“姓寶的……”辮子姑娘咬牙切齒地道,“姑娘今兒個落在你的手裡,自認栽了……
不過你……卻也别得意過早……”
“怎麼着,想吓唬你家二爺?”寶二爺打着一口流利京腔,“告訴你大姑娘,你二爺頂天立地的身子,是練功夫練大的,可不是吓大的!”
手下加了把勁,辮子姑娘腳下盡管不情願,仍然由不住向前邁了半步。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寶二爺說,“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