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總算被我給等到了,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就跟我走吧!”說時咧嘴一笑,伸出大手,就向朱蕾身上抓來。
朱蕾一驚:“你敢!”飛起一腳,直向對方臉上踢來。
這人一晃腦袋,便自閃了開來。
朱蕾卻因這一腳在馬上坐勢不穩,一個骨碌摔了下來,當下爬起來,轉身就跑。
黑臉漢子抱着一雙胳膊,緩緩在後面跟着,不時地出聲大笑,分明視對方為囊中物什,完全不必操心。
眼前是一片稀疏杉木樹林,占地既大,又是一片山坡,天色漸晚,尤其不見人煙。
朱蕾發足狂奔,跑了一程,站住腳步,回頭看時,對方高瘦的人影,仍然伫立身後。
“跑不了的,九公主――你死了這條心吧!”一面說,他随即緩緩走了過來。
朱蕾哎呀一聲,掉過身子再跑,不經意腳下絆着了一截樹根,撲通摔倒地上,卻是意外地發現到面前的一雙腳。
隻當是那個黑臉漢子抄到了前頭,心裡叫了聲:“完了!”
擡頭一看,卻不是的……
光影婆娑,照見着這個人修長的身子,月白色的一襲長衫,映襯着下巴上一绺黑須,狀似逍遙,其實陰沉。
那一雙深遂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直向前面望着。
朱蕾心裡一動,忽然記起,這個人正是方才渡湖同座的那個中年文士,卻不知怎麼忽然間來到了這裡?回頭再看,長發披肩的那個黑臉人也來了。
雙方目光相接,似乎在乍然一照面的當兒,已緊緊吸住,再也不會轉移。
這個突然的發現,立刻使得朱蕾心裡一動,緊接着随即明白了。
心裡的一塊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一個念頭自心底升起,原來他們兩個對上了!這個判斷,大概不錯,隻需透過彼此相對的眼睛即可猜知,人不該死,五行有救,想不到在此危急的一霎,卻會出了眼前這個救星。
對于月白長衫的這個人,一霎間,她心裡充滿了感激。
自然,眼前卻不是說話的時候,慌不送一個骨碌由地上翻身爬起,閃開一邊。
緊迫的氣勢,便在她身子一經閃開,頓時大為充斥。
顯然是雙方均非弱者,氣機充斥,相對之下,引得地面上落葉蕭蕭打轉。
朱蕾跑了幾十步,定下腳步,在一棵樹下喘口氣,目光四下逡巡,卻不見方才乘騎的馬,敢情是馬兒受驚,自個兒跑了。
心情稍定,她忍不住又自向那一面對方二人望去。
透過她驚詫的眼睛,真不知對方二人在玩着什麼把戲?
隻看見地面落葉呼嘯有聲,先是窩集着團團打轉,繼而上下起落,忽然間刷地爆散而開,化為漫天飛葉……
兩個人朦胧的身影,便站立在一天蕭蕭落葉之間。
“好純的功夫!”說話的長發黑臉漢子,目光益見陰森,卻是精華内斂,隐隐有逼人之勢。
話聲微頓,他随即向前踏近一步,臉上帶出了一絲笑容,一分狡黠的神色:“怎麼着,打抱不平?還是想插上一腳?你就撂下句話吧!凡事都好商量。
”
語氣已不複淩厲,顯然認識到對方的非比尋常。
白衣文士眸子微轉,向着樹下的朱蕾瞟了一眼,唇角輕哂,并不急于回答。
長發漢子精芒隐現的一雙眸子,瞬也不瞬地向他盯着,仍自在等着他的回話,神色間已有幾分不耐。
白衣文士這才緩緩說道:“就算是打抱不平吧……”用手向着一旁的九公主指了一指:“我要你放過了她,馬上離開!”
話聲裡含蓄着濃厚的江南口音,再襯着飄飄長衣,颔下黑須,果然有幾分名士的儒雅。
然而,他可不是想象中的儒林秀士,黑臉長發漢子尤其不這麼認為。
“憑什麼?”黑臉漢子霍地邁近一步,“你賣個字号吧!”
“那倒不必,”白衣人緩緩擡起手,捋着那一绺黑須,“我還沒有淪落到江湖賣藝,用不着報什麼字号,如果沒有猜錯,朋友你大概姓盛吧?”
黑臉人蓦地一呆。
“盛小川!”白衣人語涉冰寒,徐徐說道,“過去橫行江湖,今朝得意皇朝,應該恭喜你,金盆洗手,這是棄暗投明,高升了。
”
“你……”一片淩厲,顯現在長發漢子睑上。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兒行市,對方如數家珍,摸得如此透徹。
這就絕非是邂逅了。
盛小川一念之興,殺機猝起。
什麼話也不必再多說了,一聲狂笑,聲若鷹号:“這就對了,相好的你這是存心挑梁子來的?好!你接着我的……”
話出,人起。
呼!鷹似的已來到眼前。
認定了對方的不是好相與,黑臉人盛小川手下再不留情,這人十根手指上練得真有功夫。
雙手力插之下,便是堅硬樹身,也能洞穿。
人到,手到,嘴裡吐氣開聲:“嘿!”十根手指分左右兩方,直向白衣人兩助力插下去,其勢絕快。
指尖未至,先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