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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背着人打開來一看,寶光耀眼,計有金元寶三個、銀元寶四個、一串明珠,其它钗佩物什總計十來件之多,另有碎銀子三塊。
以圓圓今日身分,即使用錢,也無需她自己出手。
是以身邊現銀不多,一時情急連首飾也抓來充數,能夠湊出來這些,已是大不容易。
對于圓圓這些情意,朱蕾真是由衷感激,這一刻取銀支付,心裡尤其感慨,今日一别,卻不知日後是否還能見着她了?
偶一擡頭,一個人直眉瞪眼地正向這邊望着。
長發披肩,面若黑靛。
正是剛才玩蛇賣藝的那個漢子,卻是不期然在這裡遇見了他。
黑臉漢子像是早已吃飽,正拿着根牙簽在嘴裡玩着,一雙眼睛已注意到了朱蕾,這一霎目光相對,不由咧嘴而笑,露出了一嘴為煙熏黑了的牙齒。
朱蕾慌不疊把眼睛移開一旁,一時心裡撲通直跳。
自從上一次被七老太爺所擒,吃虧上當之後,她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何況現在單身一人,更不敢稍有差池,對方黑臉漢子,隻憑着這雙賊眼,即可斷言他不是個好東西。
當下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匆匆站起來走了。
上哪裡去呢?且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
轉念再想,說不定這時平西王府已經發覺到了自己的逃失。
一聲令下,偵騎遍布,自己可得小心着點兒,最好先逃開眼前熱鬧市鎮,找一個偏僻的小店藏身才好。
眼前來到了一片汪洋大湖,竟是滇池。
時當秋日,天高氣爽,正是遊湖之時。
朱蕾沿着湖邊堤岸走了一程,雖是風景壯觀,卻是提不起一些興頭,正自納悶,卻見前面草棚之下擠滿了人,竟是一處渡口。
棚下設有茶座,兼營渡船生意。
外面竹欄拴着許多騾馬,紅紙上标明是去水塘、海口各處。
隻要離開這裡就好,管他去哪裡。
朱蕾方自要了一碗茶,還沒來得及喝,船就來了,是去對過海口的,每人渡銀五文,有座位的加倍。
船倒是夠大,總可容下兩百多人,一半裝載騾馬貨物,一半載人。
過渡的人數雖多,出錢要座位的卻隻十來個,朱蕾找了個旁邊的位子坐下,發覺到身邊一個穿着潔淨的中年文士,手上拿着卷書,正津津有味地低頭看着,頸子裡插着把折扇,襯着下巴上一绺黑胡,頗似有幾分名士的風采。
朱蕾真可謂無所适從,一雙眼睛東瞧瞧西望望,不知覺間,渡船已移向波心。
雖隻是渡越彼岸,卻也不近,足足走了個半個時辰,才到了對岸,時間已是黃昏時分。
朱蕾騎在一匹小小的川馬上,直向前道奔馳。
原來這些馬匹,皆為附近客棧所眷養,聽任住棧客人解纜自騎,目的地隻是客棧,決計不會走失。
走了一天的路,朱蕾真是累極了,她的騎術不錯,大可不必費心,馬行既緩,湖風陣陣,坐在鞍子上搖搖晃晃,聽着馬頸上鈴聲叮叮!迷迷糊糊,竟似要睡着了。
恍惚中,身後串鈴聲響,一騎快馬疾馳而近,眼看已超越而前。
“小哥兒,你慢走一步!”話聲沙啞,卻是濃厚的川北口音。
朱蕾一驚而醒,慌不疊勒住了馬缰。
身後那人卻已迫不及待的自馬鞍上騰身躍起,呼!一朵飛雲般的輕飄,已自朱蕾頭上掠過,噗噜噜!衣袂飛舞裡,墜身當前。
落身、探手,噗地一把,已抓住了朱蕾坐馬的嚼環,小川馬受驚之下,唏哩哩長嘯一聲,将人立而起,卻吃對方漢子手上巨力,硬生生把勢子給按了下來,一時直驚得四蹄亂蹦,卻掙不開這人那隻充滿内力勁道的手。
朱蕾乍驚之下,差一點由馬上摔了下來。
驚惶萬狀裡,打量對方這個人――長發、黑臉。
原來竟是先前街道舞蛇賣藝之人。
“是你?你要幹什麼?”驚吓之中,竟忘了眼前的男兒化身,這聲喝叱,既尖又脆,更是女氣十足。
黑臉漢子哈哈一笑道:“這就對了。
”
說時帶缰繩,硬生生把朱蕾連人帶馬拖向道邊,一徑潛入附近稀疏樹林。
“你這個人……”來人的不良意圖,已可斷定。
朱蕾驚吓之中,也就老實不客氣,運動手上竹節馬鞭,直向對方黑臉漢子身上猛力抽打過去。
叭叭叭……亂鞭如雨,抽打在這個人全身各處。
卻像是沒事人樣,黑臉漢子隻是護着頭臉不容侵犯,其它各處一任朱蕾抽打,躲也不躲。
朱蕾即驚又恐,手下絕不留情,一陣猛力抽打,手也酸了,鞭子也斷了,對方黑臉漢子仍然宛若不覺,隻是看着她嘿嘿連聲冷笑不已。
“九公主,你就别費事了,還是省點力吧!”
朱蕾一驚之下,停住了手,秀眉豎道:“你……是誰?快說……”
黑臉漢子怪笑一聲,得意地道:“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到處都在傳說,九公主你落在吳三桂的手裡,我老子就是不信,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