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一高出土丘之上,突然發聲狂笑。
“簡昆侖小兒聽清楚了……”一聲吆喝,顯系發自腹下丹田,靜夜裡分外刺耳。
即見他按弓而立,聲似洪鐘繼續喊道:“爾等已困身火海,死在眼前,若想活命,快快把公主朱蕾獻上,如若不然,嘿嘿!水火無情,眼前便隻得葬身火海……後悔無及矣!”
話聲出口,引彈出弓,叭!叭!一連發出兩枚彈丸,不偏不倚,正射中火舍橫梁。
那根橫梁,早已為火勢所燃,搖搖欲折,眼前吃彈丸攔腰一擊,自是吃受不住,頓時從中而折,喀嚓一聲爆響,連同着大片瓦檐,一并倒塌下來。
一時間火星四濺,流焰飛舞,聲勢端的驚人已極。
火光四射裡,一條人影倏地拔空而起,仿佛身上已燃着了火,其勢絕快,一隻腳尖于閃爍火光裡,輕輕在竹籬尖上點了一點,呼地騰身而起,已自越身而出。
海客劉青目睹之下,大是得意,叱了聲:“追!”
即有兩個人,縱身而起,采迂回之勢,由兩側向這人擠來。
海客劉青和玉彈金弓馬福全二人,雖不曾看清來人是誰,隻是對方是單身一個人,卻可認定。
他們的目的隻是公主朱蕾,雖然簡昆侖是必欲一除的強敵,眼前之勢,卻是以手擒公主為第一要務,是以乍見逃出來的是單身之人,惟恐公主随後脫逃,自不便輕易離開。
這麼一來,便中了簡、方各個擊破的妙計。
方天星引衣而遁,身法極是快捷。
那一襲長衣雖然為火勢所焚,既是虛作形勢,有意作僞,自不會為其所傷。
身後二人不知是計,猶自奮力以追。
竹林穿梭,饒富奇趣。
一遁二追,各盡其能,有如穿花蝴蝶,看看地勢相當,前行的方天星忽然腳步放慢。
身後二人,自不會放過大好時機,腳下加快,一連幾個飛縱,已逼近眼前。
二人的身材一樣的矮。
卻是因為各人穿着一襲防火衣靠,行動上不免略有不便,眼前聯手而攻,卻是狠厲難當。
眼前蓦地交接,其中一個尖叱一聲:“哪裡跑!”話出人起,猛地已撲向方天星身後,掌中一雙判官筆,直認着對方後背就紮。
眼看着火光耀眼,發自對方身後,滿以為他已為火勢所傷,此番對敵,已是穩操勝券,哪知道雙筆方自遞出,前面人忽地一個疾轉。
非僅此也,随着這人的一個疾轉,呼然作響聲中,一襲燃有火光的長衣,已自掄出。
這一反手掄衣,極見功力。
一片火光,發自方天星轉動的手勢,雙方距離既是如此之近,這個人急欲建功,身子欺前過甚,再想後退,已是不及。
雖是一件燃火長衣,由于真力之内注,卻是大非等閑。
事發突然,簡直不容對方作出任何反應,啊呀一聲,已被方天星燃有火光的衣邊自咽喉間力掃而過。
血光迸現裡,這個人直似秋風裡打轉的落葉,滴溜溜一陣子打轉,撲通摔出了丈許開外,頓時命喪黃泉。
後來的那個人,手持一雙雪花長刀,一臉黃須,正是先時與方天星一度交手的那個黃衣矮子――地卷狂風宋天罡。
雙方乍一見面,各有表情不同。
心裡怕的就是他,偏偏就碰上了他,宋天罡一驚之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此刻,再想脫身,哪裡還來得及?
一驚之餘,宋天罡怪嘯了一聲,雙刀突然掄出,施出了他生平仗以成名的絕技地卷狂風。
雪花刀舞出了兩圈旋光,車輪似的,直向方天星全身上下猛力劈斬過來。
也許是雙方功力相差過于懸殊。
此番相見,分外眼紅。
方天星再不會心存姑息,手下功力更見精湛。
長衣飛掄,形若狂濤。
乍然相交,當啷啷一聲大響,随着方天星飛卷的長衣,宋天罡手上雙刀已自脫手而出,墜落竹林就地。
宋天罡打了個踉跄,差一點摔倒地上,由于持刀過緊,雙手虎口盡裂,滿手都是鮮血。
宋天罡吓了個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戀戰?怪叫一聲,擰身就退。
卻是,事有蹊跷。
他這裡身子方自縱出,人影猝閃,簡昆侖飛燕掠枝般已自迎面飛身而至,身勢之快,有如疾風一陣。
宋天罡眼前一花,根本還來不及看清是誰,已被對方探出的一隻右手劈中下腹。
這一掌力道萬鈞,宋天罡隻覺着身上一麻,整個身子風筝也似的倒飛而起,足足飛出了七八尺之遠,喀嚓撞上一棵巨竹,便自倒地不起。
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舉手之間剪除了對方兩名手下,一經照面,随即分開。
宛若分飛勞燕交錯的當兒,已自隐身竹林。
火光熊熊,大火方興未艾。
面對着一天火光,其時火勢正熾,濤濤火焰早已把整個房舍全數吞噬,怪在除了前見之人外,再不見任何人為火勢逼出。
海客劉青目睹之下,不禁大是狐疑。
總不成公主朱蕾,連同房中衆人俱都葬身火海?
這可不是他原來的旨意,更何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