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差一點就讓人栽了?”
力向雙呆了一呆,随即怪叫起來:
“竟有這等事情發生?是哪一個不開眼的混帳東西膽敢侵犯于你?他是不想活啦?”
潘三娘斜揚起一邊的眉梢子道:
“别這麼大呼小叫的,現在發威唬得着誰?老娘要不是幸虧碰着兩位好心腸的朋友相助,這條命早就完了不說,連身子也一遭叫那幾個下三濫糟蹋盡啦!”
力向雙陡然青筋浮額,雙目暴睜:
“什麼?不但要命還待劫色?他奶奶個熊,他們是打譜刨我力家的祖墳,叫我子子孫孫不得翻身――三娘,快告訴我都是些什麼王八蠍子蓋?我要不活剝了那幹畜牲,就算是他們“揍”出來的!”
潘三娘啐了丈夫一口,大聲道:
“不勞你事後使勁,那幾個潑皮早被我的兩位朋友打發了,死鬼,我已把人家請來這裡,你還不快去替我道謝?”
吸了口氣,力向雙忙道:
“應該應該,人在何處?這不但要道謝,更須有所補報,救了我老婆的命又保住我老婆的節,三拜九叩加供長生牌位都使得,這可是天大的思德啊……”
潘三娘朝檐廊下站着的何敢與金鈴一指:
“喏,兩位思人便在那兒。
”
天色昏暗,何敢和金鈴又都站在檐廊的陰影裡,力向雙一時未能看得真切,他趨前幾步,重重抱拳:
“在下力向雙,二位所救之人乃是我的渾家,全賴二位古道熱腸,千恩萬謝亦道不出我心中感激,二位且先容我一拜再說――”
何敢忍住笑,趕緊往前虛虛一扶:
“不敢當,不敢當,力家大嫂有了危難,我何敢豈能袖手一分?原是舊交,力兄你就不用多禮了……”
力向雙身子才往下矮,聞言又猛的挺直,他瞪視着何敢,僵怔好半晌後才大吼出聲:
“原來是你?姓何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投進來。
咱們正好把以前那段梁子在此了斷!”
何敢連連擺手,陪着笑臉:
“力兄且慢,往事已矣,來者可追;我們原無深仇大恨,雖說你幫着白不凡強行出頭攬事,雙方也是以一對一公平較量,我們并未占你便宜,你實際上也不算吃虧,如今巧在貴寶地遇上力兄,又何苦非要翻臉動手不可呢?”
力向雙暴喝如雷:
“大膽何敢,竟然摸上我的居所來揚武耀威,混充人王,今日任你說破嘴皮,舌上生繭,亦不能将你輕易放過,姓何的,你認命吧!”
後面,潘三娘的聲音冷峭傳來:
“你是叫誰認命呀?力向雙!”
力向雙急忙轉身,指着何敢叫:
“三娘,三娘,這個人就是那叫何敢的家夥,前些日我挨的一劍正是他的伴當趙大泰下的手,你别搞岔了,他們――”
潘三娘袅袅娜娜的走上前來,卻是面如冰霜:
“我搞岔了?死鬼,恐怕是你暈了頭,迷了心,連家譜都背不上啦;他是誰我不管,我隻知道是他救了我的命,保全我的身子,這可是千真萬确的事實,老娘危在旦夕的當口,怎麼不見别人,不見你那于抓群狗黨來搭救我?甚至連你也不在身邊,你還有什麼險面在這裡張牙舞爪,發你的窮威?”
力向雙窒噎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道:
“但,三娘,但姓何的和我曾有過節……”
“呸”了一聲,潘三娘凜烈的道:
“就是因為如此,才越發顯得人家度量大,氣宇寬,人家不記前仇,幫着對頭的老婆渡厄解難,這種以德報怨的行徑是如何崇高坦蕩?假設他也像你這般心胸狹窄,存念不正,大可隔岸觀火甚且落井下石,若然,你的老婆安在?那頂該死的綠帽不但要叫你扣一輩子,更要你子子孫孫都擡不起頭!”
力向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氣焰開始萎縮,一睑的兇橫也迅速消散,他幹澀澀的苦笑着:
“你是說得不錯,三娘,隻怪我一時沒想到這麼多,猛一口怨氣沖上來,腦子就未免稍稍迷糊了……”
潘三娘寒着睑道:
“自己不争氣,護不住自己老婆,人家好心相助,反倒落了個不是人,天下有這種殺千刀的渾理嗎?我請了恩人來家,原望你代我一謝,萬料不到你竟恩将仇報,刀尖子反朝着恩人指,力向雙,你大概嫌我這條命不該擡回來?”力向雙一疊聲的喊起冤來,他指天盟誓,臉紅脖子粗的急忙辯解:“三娘,三娘,我的老婆,我的姑奶奶,我要是有這麼一丁一點的存心,便叫天雷打我,閃電殛我,叫我喝了涼水也嗆死;三娘,我可以賭咒,我多麼需要你,多麼依戀你,我甯肯幹刀萬剮,也不願你受絲毫傷害。
三娘,我是句句實言,字字出自肺腑,若有虛假,老天爺便罰我來世變牛馬,變豬狗,變個不是人……”冷哼一聲,潘三娘道:“你還待同人家翻臉嗎?”用力搖頭,力向雙忙道:“不,不,我已經想通了,三娘,何敢是好人,夠朋友,我報答他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