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弘秋水明輝映射滿室。
這下他看清了青衣人,面蒙青巾,颚下白髯如雪,不用猜想已知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姚秋寒所擔心的是看他動作輕浮,雙手遊走在一個黃花閨女身上,不免有所戒意,既見到他是位老人,腦海裡靈智一動,已知老人是在為嶽雲鳳醫療什麼病疾。
“快将寶劍還鞘,她體上肌膚不能遭受半點光線刺激。
”
姚秋寒聽了此話,呆愕一下,仍然将寶劍回鞘,問道:??“高人尊姓大名?”
這時室中又告一片漆黑,隻有窗外映射而入的淡弱輝光,蒙蒙能見青衣人的影子而已。
“捕風捉影,無影無形。
”
老人輕緩吐出這八個字。
姚秋寒眉頭一皺,道:“晚輩天生愚笨,難解語意。
”
突然後面傳出古蘭香輕歎一聲,道:“寒弟,這位前輩高人乃是山風老人。
”
姚秋寒回首望去,原來這時候古蘭香也穴道自解,移身站在他身後三尺。
起先姚秋寒還不明了古蘭香話意,仔細一推忖,不禁恍然大悟,心中無比欽佩她的機智聰敏,竟能一下猜出老人的名号。
山風老人突然說道:“你們能在我預計的時間裡,提早半個時辰解脫受制的穴道,功力火候,實已達到純青絕境。
”
古蘭香輕聲一笑,道:“末學後進,怎能比得上山風老前輩。
”
山風老人道:“她三天後就會醒轉過來,在天亮之前,切勿點燃燈火,好好守護她,山風去也!”
語音一落,倏地,平地刮起一陣輕風。
姚秋寒和古蘭香感到眼睛一花,再望室裡,山風老人已經人影無蹤,禦風而逝。
古蘭香和姚秋寒被山風老人那種曠絕千古,舉世無雙的驚人武功震懾住了。
二人呆呆站立了良久,方聽姚秋寒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非親眼目睹,我真不相信人類能修煉到這種玄奧至極的功夫。
”
古蘭香笑道:“他是神仙,不是人。
”姚秋寒點頭道:“是啊!我想凡人絕對不能修練這種功夫。
根據我的見聞,從來也沒有聽到過前輩高人中,有号稱山風的人。
”
古蘭香見他傻裡傻氣的說着,禁不住嬌脆的長笑一聲,道:“我看你怎麼這般傻,塵世間哪有神仙,那隻不過是他的武功,巳修至絕奧玄境而已。
不錯,武林中向來未聞過山風老人這名字,但我覺得他似乎是個厭倦江湖,息隐山林的武林豪傑前輩。
若是他說出真姓名,咱們還是能從群雄傳裡尋出他。
‘姚秋寒啞然一笑,道:”我剛才真的相信他是神仙不是人。
唉……雲鳳妹,能得山風收容門下,日後她武學的成就,真是無可限量了。
“
古蘭香道:“雲鳳妹三日後醒來,她武功造詣,我敢懇定絕對遠勝過咱們兩人數倍,這種奇緣,亦可說是我道武林有幸了。
”
姚秋寒道:“待三日後,咱們就可由雲鳳妹嘴裡,得知那山風老人是誰了。
”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消逝了,自從山風老人離去的次日,嶽雲鳳本是蒼白的臉色,變成潔白如玉,雪白之中帶着潤紅,似乎較往昔更加嬌豔美麗。
她那靜止的呼吸,也變為正常。
這時就像是一個甜睡的美麗公主。
她整整的睡了三日三夜,在子夜時分,嶽雲鳳終于蘇醒了過來。
“鳳妹,鳳妹!啊!風妹真的醒過來了……”
充滿喜悅、歡愉的叫聲,在嶽雲鳳耳朵中響着。
她睜開了睫毛底下的眼珠,看到面前的兩張臉,愕了一會,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笑靥,道:“蘭香姊姊,姚相公,你們好!”
她那句姚相公,聽得使古蘭香眼淚奪眶而出,咽聲說到:“風妹,你原諒我……”下面的語音,已成了滾滾而落的熱淚。
嶽雲鳳看到古蘭香悲傷情形,内心也無比的難過。
但是她對姚秋寒的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深刻,她知道自己将會永遠永遠忍受那愛情的煎熬。
她此時心底中,暗暗的叫:“嶽雲鳳啊!嶽雲鳳,你既然成全了他們的愛,為什麼你還要插足其中呢?
愛情是自私的,絕不能容納第三者,你放棄他吧!放棄他……“
這時姚秋寒心中何嘗不是極端痛苦,嶽雲鳳那句“姚相公”使他慚愧,使他内疚,……他和古蘭香忘記了詢問山風老人來曆,忘記了叙述嶽雲鳳離開後的際遇。
他們沉緬于情愛漩渦中……複雜錯綜而矛盾的情怨,充滿他們心胸底處,他們不能揮劍自斷千縷情絲,不能各以智慧來選擇處理,隻有永遠嘗受這種情怨煎熬。
這情形,各人心中曉得,時間愈長,他們之間的矛盾,會愈隐愈深,但又有什麼辦法?……
深山幽谷,夜靜如水,除了風聲,周遭死寂一片。
蓦地一聲厲嗥,遙遙的傳了過來。
這聲嗥叫,雖然距離太遠,音量不大,但在這寂夜裡,尾音卻是清晰可聞,驚心動魄,那是一個人臨死前的呼号。
姚秋寒,古蘭香,嶽雲鳳心頭各自一震,臉上變色,如夢初醒。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