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滿臉是血、有些像李浩的人。
李浩,30歲,日本名織元浩二,于十五年前留學中國并取得國籍,喜歡四處旅遊的中年單身男子,護照,簽證……肖克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不能老是等待手機指示,每次指示出現時時間都不夠。
上海市,國際機場,肖克是在半路上收到手機指示的,肖克慶幸自己沒有走錯路的同時,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日本,九州島長崎市。
肖克有些遲疑的是,自己難道會日語嗎?
日本,織元森太郎家,一屋的人跪坐于地,氣氛肅穆。
正中床上躺着位老者,插滿管子電線,呼吸機一張一弛,老人的各項生命體征極其微弱,卻兀自維持着那一口氣不落,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睛依然死死睜開,在屋内搜尋着什麼,一屋子人也保持着安靜,等待着什麼。
當聽到播音小姐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出“長崎歡迎您”時,肖克确認,自己聽得懂日本話,飛機落地時,心裡竟然産生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東京時間十九點三十三分,步出機艙,腳踏實地,今天第二,不,第三次乘坐飛機,首次産生近鄉情怯的心理。
肖克緊了緊背上的行囊,看着這個陌生的國度和陌生的環境。
在飛機上,收到一個詳細地址,這次沒有具體時間說明,隻有兩個字和兩個數字:“緊急38”。
意外的答案
肖克,男,三十三歲,中國四川省郫縣雲嶺花鄉八角廟村五組十大隊人,是SCHX建築工程隊第八隊的施工組長,有五年的建工工齡了,愛人高香眉……父母早逝,四歲被其叔父領養,其後行止不明,直到六年前返回老家……在肖克平安抵達長崎市的同時,光頭智男亞當二世面前擺着一份檔案,前面數頁已略有卷邊,這份資料,在被送達的短短數小時内,就被智男先生翻閱了無數遍。
這份極為普通的農民工卷宗在亞當二世看來,卻有着極大的破綻,太普通,太尋常,也意味着太好僞造。
那個偏僻的小山村的真實情況到底如何,究竟有沒有一個叫肖克的人,就算有,從出生到外出打工前這一大段時間,他去過哪裡,做過什麼,整個成長經曆,目前都還是一片空白。
如今這片空白,被幾頁新的打印紙添上了些許内容。
約十年前,肖克曾用名羅立,跟随金鑫馬戲團在中國各城市巡回演出,在一次表演空中飛人的過程中失手墜地,重傷後遂退出馬戲團。
其下羅列了一些羅立的性格、特征、喜好等小細節,甚至還有一些老照片,不過僅憑這些,尚不足以完全判定羅立與肖克是同一人。
亞當二世目視着資料下打印的結論:初步懷疑,是敵對組織在美或俄基地招募的特工,潛伏在中國的外駐人員,由此次事件被迫提前啟用。
對這一結論,亞當二世一臉譏笑,特工?不像,特工的目的性非常明确,無論商業間諜還是行政間諜,他們大多會力求上位,非富即貴,哪有埋身做五年建築工人的道理。
但是此次行動這個叫肖克的男子又确實參與其中,從他出現在監控視野直至目前,他的行為完全符合一名訓練有素的特工,這又如何解釋呢?可惜尚未擒獲此人,也無法判定,眼下惶惶逃離如喪家犬一般的肖克和資料上的肖克,又是否是同一人。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最該死的是,這個神秘的肖克,現在,此刻,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智男先生胸中的怒火越來越盛,拿着這些狗屁不如的資料根本無法分析出肖克這個人的性格特征,也就無從預判他下一步的動向,這些所謂翔實的資料,遠不如自己實際跟蹤監控那幾個小時得來的信息準确直觀。
無論如何,這也是一次不許失敗的行動,若在自己這個環節出現了纰漏……亞當二世先生用力地抓撓着自己的光頭,他無法想象自己将面臨怎樣的後果。
萬分焦急間,一名手下傳來好消息:“亞當二世先生,米克先生已經黑進了那家會館的終端服務器,你要的監控調出來了。
”
死死盯着屏幕,恨不能鑽進去将那個叫肖克的家夥揪出來,亞當二世那充滿睿智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那種猶豫踯躅、見到經理時的不解,看來他對這所會館真的全然不知,但那經理的态度,究竟是這家夥真的失憶了,還是有人冒充他的身份來過這裡?
換了衣物?有個大背包?是将随身物品都放在儲物櫃了吧?連鞋都換了,還真是準備充分啊。
那麼大個背包可以裝多少東西啊?就算二次更換,三次更換也不止啊。
看來他對反跟蹤和反監控做了充分的準備,出去後會找沒有監控的公共區域再次換裝吧,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來了,該死的,他換裝之後會往哪裡去呢?這個人,在這次的行動中究竟扮演什麼角色,擾敵視線,混淆我們的思路,還是他們僅存傳遞人呢?
運動衫,大背包,旅遊鞋,不對,怎麼看也像是遠足的行頭。
遠足!亞當二世眉頭一皺,難道!
“快,将上海市的航站樓監控給我調出來!兩小時之前的,就是我們原計劃中本該一直監控的那幾架航班。
”
“可是,亞當二世先生,您不是說,他在甯波市,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趕到上海嗎?”
“别說那麼多廢話,執行命令!”
另外數組監控畫面出現在并排的電腦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