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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逐鹿者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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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

    ” 趙彥望着随着馬車奔馳而晃動的杏黃垂穗,突然之間省悟為何陳群要派公車來迎接自己。

     這不是解救,而是拘禁! 陳群乘坐這輛公車之時,代表的不再是趙彥的好友,而是司空府西曹掾的官員。

    西曹掾主府吏署用,曹公又将其職權擴大,兼有對兩千石以下官員審查之權,例同東曹。

    議郎秩比六百石,被他們召來問訊,不算越權。

     也就是說,陳群這次夜闖許都衛,不光是為了摯友之誼,還是出于公心。

     “趙議郎,一會兒我将以西曹掾屬的身份對你進行質詢。

    ”陳群嚴肅地對好朋友說,同時把自己的符佩展示給他看。

    趙彥諒解地摸了摸鼻子:“不愧是長文你的風格啊。

    你要問的,也是我私入皇城之罪麼?” “不,那是許都衛的責任。

    我想問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既然說是私入宮禁,無人知曉,那麼為何會有人夜半通報,卻又不肯露面?這其中關節,我懷疑是有什麼圖謀。

    ” 說到這裡,陳群又補充了一句:“彥威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徇私,但我可以保證你會得到公正的待遇——至少比落在郭嘉、滿寵那些人手裡好。

    ” 趙彥這才知道,陳群接到那竹簡以後,原本第一時間要趕往許都衛去撈人。

    但他轉念一想,認為竹簡來曆不明,其中動機頗可深究,于是特意繞去西曹掾,調來了一輛馬車,這才匆匆趕去。

     私誼固然重要,但身為西曹掾屬,對于官員背後的疑點,絕不會輕易忽略。

     趙彥下意識地捏了捏前襟,這裡藏着一件東西,是他趕在被許都衛抓捕之前在禁宮廢墟裡找到的,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東西的意義。

    但直覺告訴他,他距離真相又邁近了一步。

     “隻要這個東西還在就好,這是我唯一的線索……少君,你可千萬要保佑我呀。

    ” ※※※ 鄧展繼續在原野上馳騁着。

     他懷裡的畫像,其實不止一卷,而是五卷。

     臨出發之前,郭嘉叮囑過他,不要過早地洩露目的,先跟一些司馬家的下人接觸,再找司馬家族人攀談。

     于是鄧展先找到了司馬家的一位車夫、一位織工、一位蒼頭和溫縣塢堡的一個小頭目。

    在他們那裡,鄧展拿到了四幅楊平的畫像,然後才敲開了司馬家的大門,向他們通報楊平的死訊并索要畫像。

     當這些工作完成之後,鄧展謝絕了挽留,稍做停留,便匆匆趕回許都。

    因為這五幅畫像放在一起,呈現出一個疑點,一個必須盡快讓郭祭酒和荀令君知道的疑點。

     腳下的路越發平坦寬闊,雪地上的蹄印、車轍印也多了起來。

    在沉沉夜幕下,視野不是很清晰,鄧展隻能根據周圍模糊的自然環境判斷,自己已經接近許都了。

    也許隻消再有一個時辰,就能看到許都城頭那一直燃燒着的樓火。

     就在這時,鄧展身為軍人的本能突然警覺起來,提醒他有一縷不易覺察的殺意從附近的某一處飄出。

    可是他一夜奔波,身體已經極其疲憊,肌肉與感官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突然一聲弓弦振動,一支羽箭刺破黑暗,牢牢釘在了鄧展坐騎的脖子上。

     坐騎哀鳴一聲,當即倒在地上。

    鄧展及時偏身一躍,整個人撲倒在雪地裡,這才不至于被馬匹沉重的身軀壓住。

     對手沒有射偏,而是在追求最穩妥的刺殺手段。

    馬匹體形較大,在黑暗中比人體更易狙殺。

    隻要坐騎一死,鄧展便喪失了機動性,任人魚肉。

    鄧展在落地的一瞬間就意識到,那個殺手是個心思缜密、無比冷靜的敵人。

     鄧展畢竟是行伍出身,他落地之後沒作停留,飛快地連續橫滾,滾到一棵粗大的枯樹旁,身體屈伏,單腿半跪在地上。

    這樣既可以有效地降低中箭面積,又能把身體保持在随時反擊的舒展狀态。

    他的判斷十分準确,這裡是大道,方圓百十丈内都是開闊的野地,隻有這棵大樹作為路标而孤獨地矗立着,成為他遮蔽的唯一選擇。

     對手并未繼續射箭,黑暗中一片安靜。

    這裡的夜色并不濃郁,雙眼隻要适應黑暗,能勉強看到周圍十幾步的動靜。

    鄧展知道自己的命暫時保住了,但他相信那個弓手的夜視比自己要遠,隻要自己一動,就會被毫不留情地射穿。

     夜裡的空氣冰冷無比。

    鄧展極力屏息甯氣,強忍着來自背部的強烈疼痛。

    他摸了摸腰間的黃楊木柄匕首,以輕微的動作拔出皮鞘,插到地上——他從溫縣走得太急了,這是他手裡唯一的武器。

     “嗖嗖”又是兩箭射過來,分别紮在了距離大樹左右三步之遙的草地上。

    這是弓手的警告,告訴鄧展他已經掌控了藏身之所,不要再癡心妄想逃走。

    鄧展瞥了一眼箭杆的長度與箭羽,推斷出這應該是由一把短路弓射出。

     這種弓多為竹質,弓身短,箭杆較漢軍标制要短,箭羽多為立羽,攜帶比較方便,但射程和威力都比路弓或者虎贲弓要弱。

    漢家軍隊很少用到,反而很受黃巾賊、山匪與各地大族部曲的青睐。

    如果是有預謀的狙殺,應該選擇重型的虎贲弓或者強弓——那個弓手居然用短路弓,說明他也是長途跋涉,匆匆趕到,并不比鄧展提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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