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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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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喪失了。

    現世尚且如此,何況來生呢?老僧問是誰?我說:“就是老兄你啊。

    ”他黙然無語。

     六四、來生(二) 僧人中有的看見尊貴顯要的人心生羨慕并希望成為那樣的人;也有的看見尊貴顯要的人心生厭惡好像不屑一顧。

    這二種人都過于偏激了,為什麼呢?你隻知道羨慕他們,卻怎麼不知他們的前生,就是現在你這樣苦行修福的僧人呢?所以何必羨慕呢?你隻知道厭惡他們,卻怎麼不知因你現在的苦行,來生也會是有名有地位的達官貴人呢?所以有什麼可厭惡的呢?既然還沒有脫離生死,僧人貴人不斷更換,如同汲井水的車輪,互為高下輪回不絕。

    想到這裡,能不寒心嗎?所以隻應努力向前修行,不浪費一點時間争取出離世間,哪裡有閑工夫去羨慕他人,厭惡他人呢? 六五、棄舍所長 凡是人的資質禀性有特長的,必然執着這個特長不能舍棄。

    如擅長做詩寫文章的人,擅長行政事物的人,擅長經商的人,擅長争戰謀略的人,乃至擅長書法、繪畫、音樂、下棋的人,都是耗費精神、用盡智巧來從事他的喜好。

    其中有的達到極精深的境界,成為名家世代相傳。

    如果舍棄不用,把這樣的精神智巧,轉而用在修學佛法上,還怕道業不會成就嗎?可是茫茫古今,千百人中,也沒見到一兩個啊! 六六、二種鼠 家鼠穿過高牆跑過房梁,沿着床邊鑽箱入櫃,無數次與人接近,而又逃避躲藏,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夠豢養并且親昵它們。

    松鼠是以山岩為自己的國土,樹枝上面為自己的家,它們如同世外的高人和沒有教化的邊民。

    而人們得到松鼠放在懷中,溫馴它就像慈母在撫摸剛出生的孩子,這是什麼原因呢?我想,是過去世的習氣所形成的吧。

    那些家鼠,就是過去翻牆鑽洞的盜賊嗎?那些松鼠,就是過去為他人做工當差的嗎?同樣是畜生,卻不是沒有好壞之分的,用什麼技能不可不慎重啊。

     六七、僧習 末法時期,僧人中有練習書法的,練習寫詩的,練習寫文章的。

    而這三項呢,本來是世間貴族知識分子所愛好的事,現在這些貴族知識分子都舍棄這些事不練而練習禅法了,僧人倒是對人家舍棄的東西用功,而對于自己本份上解脫生死這樣的“一大事因緣”卻放到一邊去了,怎麼會如此颠倒啊! 六八、古今人不相及 本朝尊敬的前輩,從開國初到現在,不太多見。

    唐宋不用說了,就是如元代的中峰明本禅師、天如惟則禅師等這樣的老前輩,本朝代也隻有楚石梵琦禅師一人可以相比了。

    何況古代的古代呢?莫不是時代越往後障礙就越深了吧?孟子說“豪傑之士就算是沒有文王的賞識也還是會奮起的”,畢竟是星星中的月亮而已。

    然而末法時期的人,不可以妄自尊大輕視古代的大德,也不能甘心自暴自棄而不當豪傑啊。

     六九、物不遷論駁 有人批駁東晉僧肇大師著的《物不遷論》,認為肇公不應當說事物的各種狀态是不變的,而應當說事物都沒有自性是不變的。

    但替肇公抱不平的人又反駁那些批駁的人。

    也有疑惑而不知誰對的人,帶着問題來問我。

    我說:“批駁《物不遷論》的人,自然不是全無根據而随便亂說的;反駁的人,也不是故意貶低當世而褒揚古人,隻不過是各執所見罷了。

    我現在就平心靜氣的來客觀分析吧。

    你沒有讀過肇公的《不真空論》、《般若無知論》、《涅磐無名論》以及《宗本義》嗎?假使沒有讀過,那麼現今對肇公的批駁,我覺得肇公就隻好把嘴挂到牆上去,沒有話可以回答,沒有道理可以講了。

    要知道肇公的三論,解說性空的義理,沒有不詳盡的。

    而《宗本義》中,又明确講到緣會與性空是一體的,怎麼會不知道所謂性空是什麼呢?他提出論點的本意,是因為世人以為從前的事物不能留存到現在,從前的事物永遠逝去了,叫做物遷,即事物的變化。

    所以肇公針對這種觀點反着說,比如,你所說的遷,其實也正是我所說的不遷,這叫做各就各的路回家,以賊攻賊。

    位置不動而南方變北方了,質地不改而礦石變為金了,巧心妙手,辯論的才華沒有一點挂礙啊。

    所以這個論證不是正面去論物不遷,是根據過去的事物和現在的事物這二句引伸出來的,若是沒有什麼原因就産生論,那全篇都必定以性空立論,那就如同肇公的三論了。

    現在竟然以“不懂性空”來批評肇公,肇公哪能心服呢?所以說:‘求向物于昔,于昔未嘗無;責向物于今,于今未嘗有。

    ’這幾句話好像不符性空的道理。

    可是過去事物存在是因緣合和,故不是沒有,現在事物不存在是因緣散離,故不是有。

    既然緣會性空本來是一體,又何必不厭其煩費了那麼多話辨駁肇公的錯失呢?”有人問:“為什麼《物不遷論》整篇文章中都沒有表達這個意思呢?”我說:“因為有‘緣會不異性空’的話在《宗本義》中提到了,讀者自己可以心領神會。

    ”若早知有今天的情形發生,肇公就更在論文的結尾處增加一二句說明此意,則哪裡會有批駁的事發生呢?籲!肇公應當會同意的,但不知那些批駁的人會不會相信呢? 七○、碧岩集 宋代楊岐宗的圓悟佛果禅師創作了《碧岩集》,妙喜宗杲禅師想到福建去粉碎《碧岩集》的底闆,智識淺陋的人就跟着批評圓悟,不知妙喜完全是一時的消遣話。

    雲門中興之祖宋代雪窦重顯禅師作了《頌古百則》,以前的大德稱他是頌古之聖,而圓悟是最早為《頌古百則》評唱的,也是評唱之聖啊。

    但難免是文字上的般若,愚昧的人就很執着文字,所以妙喜有這句話,是要粉碎掉後來學人的執着,不是粉碎《碧岩集》啊,他說粉碎,就好像雲門宗創始人五代的雲門文偃禅師“一棒打殺”的意思啊。

    能夠領會精神而且明白意義,《碧岩集》就好比木材,每一寸都是上等木材,如果執着而且拘泥文字表面意思,那麼整部大藏經的底闆都可以粉碎了。

    噫!也隻可以對明白人說了啊! 七一、兜率悅張無盡 宋朝丞相張無盡居士将要見兜率從悅禅師。

    從悅說:“我當狠狠地刺激這個人。

    ”有人勸說“做官的人大多喜歡奉承,刺激他恐怕發生不好的事”。

    從悅說:“我大不了不當住持罷了。

    ”因而從悅在佛法上全力相逼,張無盡也就因此了悟佛法了。

    我認為悅公真是培養學佛人的妙手,他的賢明自然不用說了。

    而無盡能放下架子向善知識學習,深入參究,終于有所了悟,真是貴族人士學道的模範啊! 七二、宗門問答 古時修行的老前輩相見,他們問答的機巧因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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