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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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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裡面的是絲織衣衫,最貼身的是輕薄的絲織内衣。

    一層層解開,最裡面的内衣脫去,才是自己赤條條的身體啊。

    修行人也是去掉外面較粗的障礙,不斷去了又去,直到根本無明極微細的障礙都去除幹盡,就是本體清淨法身了啊。

     四四、以苦為樂 廁所的蛆蟲在廁所裡,從狗和羊的角度看它們,實在太苦了,可是廁所的蛆蟲不覺得苦,還以為享樂呢;狗和羊在地面上,從人的角度看它們,也實在太苦了,可是狗和羊不覺得苦,還以為享樂呢;人在世上,從天人的角度看它們,也是實在太苦了,可是人不覺得苦,還以為享樂呢。

    以此類推,天人的苦樂也還是一樣的。

    明白這個道理,而求生西方淨土,就是萬頭牛也挽不回來啊。

     四五、二客對弈 兩位客人正下棋,一位旁觀的人笑着說:“我看見有兩根肉柱在晃動啊。

    ”下棋客人問:“什麼意思?”答:“二位形體雖在而神魂已離,神魂在黑白的棋子中很久了,相互對峙的不是肉柱是什麼?”二客聽了默然無語。

     四六、思惟修 禅那是梵語,這裡叫“思惟修”,所以就有叫禅思比丘的,這是很看重“思”啊。

    《圓覺經》上又說:“有思惟心,終不能入如來大涅槃海。

    ”還有《法華經》說:“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及。

    ”這是批評“思”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原來思有兩種:一種是正思惟,一種是邪思惟。

    沒有思的思,是正思惟;有思的思,是邪思惟啊。

    思又分兩種:一是從外向内的思,這是背離外境而趨向覺悟了;一是從内向外的思,這是背離覺悟而趨向外境呢。

    從内向外,思了又思,思上加思,思沒有盡頭卻離真心越來越遠;從外向内,思了又思,思上加思,思到盡頭就找到本源了。

    由思而達到無思,就是念佛的人由念而達到無念的道理啊。

     四七、诤友 我剛出家時,杭州臯亭山茶湯寺有位老和尚,因生日請我吃齋飯。

    當時大嶺有叫立禅的,是北方人,憨厚直爽沒有谄媚,對我說:“他請你吃飯是為佛法呢?還是人情呢?他是以人情看重你吧,去幹什麼呢?”我很慚愧。

    還有一個叫古溟的人,對我說:“你以後不公開出世為妙。

    ”我告訴他:“我一直的願望,是終身都不斷地學習,自己黙黙修行。

    ”古溟笑着說:“你卻有公開出世的這一天,免不了啊。

    ”如今想起這二位友人,是不可能再遇到了,凄切感傷很久很久。

     四八、鼓樂 秋季科考結果公布,慶賀新狀元的鼓樂隊經過寺廟門前,有二位僧人出門觀看。

    甲僧人說:“好啊,不是也很喜樂嗎!”乙僧人說:“好啊,不是也很悲哀嗎!”甲僧人問是什麼意思。

    乙僧人說:“你隻知道有今天的鼓樂,而不知道還有以後的鼓樂呢。

    ”甲僧人不明白乙僧人的話,還是贊歎羨慕。

     四九、道人重輕 古時候所說的“道人”,世間所重視的他輕視;世間所輕視的他重視。

    世間所重視的是什麼呢?富貴了;世間所輕視的是什麼呢?身心啊。

    今天與世間同樣重視或輕視的人,還算得上是“道人”嗎? 五○、佛經不可不讀 我少年的時候見有前輩攻擊佛教,就先入為主聽信了前輩的言論,也就像矮人一樣低看佛法,還不知錯啊。

    後來偶然在戒壇或經書流通處,請得數卷佛經閱讀,才大吃一驚說:“不讀這樣的書,幾乎虛度一生啊!”現今有的人從少年到壯年到老年到死都沒有讀過佛經,可以比喻是見到寶山而不進入啊。

    又有一類人,雖然也讀了佛經,不過是從裡面采摘一些詞句,作為閑談的資料,或寫文章的材料,這種人也是從少年到壯年到老年到死,都不深究其中的道理,可以比喻是進入寶山卻不取寶物啊。

    還有一類人,雖然也讨論佛法,雖然也講解演說,不過是在文字表面上研究,目的是争強好勝,這種人同樣從少年到壯年到老年到死,沒有一點真修實踐,可以比喻是把得到的寶物當作好玩的東西,或者觀賞品評,或者帶在身上玩,最後玩夠了扔在一邊。

    盡管如此,八識田中沾染了一點點佛法,就能成為修道的種子,所以佛經不可不讀。

     五一、蕭妃 武則天效仿漢朝呂後用“人彘”的酷刑殺害王皇後等人,王臨死前發誓“願生生世世自己為貓,武後為老鼠,活生生掐老鼠喉嚨而咬它的肉。

    ”至今貓鼠中還有這二人在輪回,就算報複百千萬遍也完不了。

    往常我做水陸法會,因憐憫而超薦它們,隻恐它們冤業深重,我超薦的力量不夠,不能很快就化解了。

    古往今來這樣的情形很多,今天的人做佛事時,不忘多多救助它們就可以啊。

     五二、泰首座 有人說:“泰首座就在一刻香的時間内坐脫立亡,九峰道虔禅師卻不認可泰首座的境界。

    是因為泰首座不懂石霜慶諸禅師‘休去、歇去、寒灰枯木去’等語言了。

    而紙衣道者能來去自如,難道也是不懂石霜的意思嗎?而洞山良價禅師也不認可紙衣道者的境界,為什麼呢?”我認為紙衣道者若果然是已經能夠随緣自在,那麼去留自由,就應當與洞山共作“斷弟子戀師情”的愚癡齋,同時一同離去,泰首座怎麼比得了。

    如果做不到,未免就是個玩弄精魂的漢子,古人所說的裝神弄鬼的勾當。

    不過泰公卻有真實的定力,隻是他貪戀那個境界,不懂得“轉身”這句話的意思。

    二位的病症是一樣的,但紙衣道者還能虛心向洞山請教。

    而泰公是很振奮的去了,再不回頭,自己失掉了大利益。

    “滿招損,謙受益。

    ”學禅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啊。

     五三、睡着無夢時主人 元代雪岩祖欽禅師初問高峰原妙禅師:“白天吵吵鬧鬧能作主嗎?”又問:“夜間睡夢中能作主嗎?”再問:“沉睡中無夢時,主人公在哪裡?”現在的人隻注意第三問,用常情意識去猜測,錯了啊。

    你白天都作不了主,又怎麼談得上最後最深的地方?不如先從第一問上用心下功夫,然後漸次深入也不晚。

    當然了,如果第三問沒有疑惑,那白天夜間夢中沒有不貼貼服服了。

    超常的人,又不必受常規約束了。

     五四、布施 龐蘊居士将自己家的财産沉入海底。

    有人說:“怎麼不布施給别人呢?”龐居士說:“我多生累劫被布施所拖累,所以要沉掉。

    ”愚蠢的人就以此為借口,于是吝惜不肯布施,卻不知龐居士是為布施着相的人解除思想束縛啊,并不是真的不可以布施。

    一切修行方法都要有般若智慧作為導向,布施的人、所布施的對象、所布施的東西這三輪本來都是空,那麼一天到晚都布施有什麼問題啊?普通凡夫過于執着布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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