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
”他說,“給我來一點,同時給這位先生也來一些。
”
“很好,先生。
”她說道。
極其讨厭地看了一眼梳辮子的男人,走回屋裡。
“我說,你真是好心腸。
”這男人對阿蔔杜拉說,“從遠方來的,是吧?”
“從很遠的南邊來的,尊貴的流浪者。
”阿蔔杜拉謹慎地回答。
他沒忘記這人熟睡時看上去的不誠實樣。
“從外國來,嗯?我想一定是,被曬成那個樣子。
”男人評論道。
阿蔔杜拉很确定這個家夥是在套信息,看他是否值得搶劫。
所以當男人不再提問他時,他覺得很驚訝。
“你知道,我也不是本地人。
”這人說道。
從大煙管裡噴出一團團煙霧來,“我是斯特蘭奇亞人。
當兵多年。
我們被英格裡打敗後,我就拿着遣散費,四處遊蕩。
你也看到了,英格裡這邊的人對我這身制服很有偏見呢。
”
當老闆娘帶着兩杯冒着泡的棕色液體轉回來時,他當着老闆娘的面這樣說。
老闆娘隻是重重地将杯子摔在他面前,然後仔細而禮貌地将另一杯放在阿蔔杜拉面前。
“半小時後開飯,先生。
”她說着離開了。
“幹杯。
”老兵舉起杯子說。
他喝了一大口。
阿蔔杜拉謝過老兵。
從老兵的言談聽出,他現在身在一個叫英格裡的國家。
他也回敬說“幹杯”,然後遲疑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在他看來,杯子裡的東西像是駱駝尿。
他聞了聞,那氣味沒有讓他産生好感。
但因為仍然渴得要死,他到底還是嘗了嘗,小心地喝了一口。
不錯,很解渴。
“不錯,是吧?”老兵說。
“它非常有意思。
噢,上尉。
”阿蔔杜拉說,并盡量保持平靜。
“好玩,你應該叫我上尉。
”老兵說,“當然,我不是上尉。
最多就是個下士。
雖然打過很多仗,也想晉升,但沒等撞上機會,敵人就把我們打敗了。
你知道,很糟的戰鬥。
我們還在行軍,誰也沒想到敵人會在那裡。
我是說,都結束了,吃後悔藥也沒用了,但我坦白告訴你,英格裡人沒用正當手段打仗。
是兩個巫師幫他們赢的這場仗。
我說,像我這樣的一個普通士兵面對巫術,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要我給你看這場仗是怎麼打的嗎?”
阿蔔杜拉明白精靈的險惡用心了。
這個據說能幫助他的人顯然無聊透頂。
“我對軍事一竅不通。
噢,英勇的軍事家。
”他肯定地說。
“沒關系。
”老兵高興地說,“你聽我說,我們是全線潰敗,隻能逃。
英格裡打敗我們,并占領了整個國家。
我們的王室,上帝保佑他們,他們也得逃。
所以他們讓英格裡國王的弟弟做我們的王。
有傳言說,為了讓他名正言順,他們讓他娶我們的貝特麗絲公主。
但她和整個王室一起逃走了——保佑她長命——找不到她。
聽着,這個新國王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在解散斯特蘭奇亞軍隊前,給每個士兵發了遣散費。
想知道我是怎麼花這筆錢的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最最勇敢的老兵。
”阿蔔杜拉說。
忍住了一個呵欠。
“我要親眼看看英格裡。
”士兵說,“我決定走遍這個征服我們的國家。
在我安定下來前,得看看它到底什麼樣。
我的遣散費還不少。
隻要我小心地花,就夠我的路費。
”
“不錯啊。
”阿蔔杜拉說。
“遣散費的一半是用金币付的。
”老兵說。
“真不錯。
”阿蔔杜拉說。
這時,總算有些當地的客人來光顧了。
大部分都是農民,穿着髒兮兮的馬褲,奇形怪狀的工作服,讓阿蔔杜拉聯想起了他的睡衣,腳上穿着笨重的靴子。
他們興緻很高。
大聲地讨論着莊稼——據說年景不錯——敲打着桌子要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