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們還在争吵。
先有一聲巨響,接着一片漆黑和混亂。
我記得哈爾大聲喊着貓的咒語—他不得不快速地說出這些咒語—接着大聲地對卡西弗喊—”
“卡西弗是他們的火魔。
”萊蒂禮貌地向阿蔔杜拉解釋說。
“——大聲叫卡西弗出來,各自逃命,因為他們倆誰也不是神靈的對手。
”索菲繼續說道,“然後城堡就像奶酪盤子的蓋子被掀起了一樣,升到了我頭頂之上。
接下來,我知道我成了金斯伯裡北部山裡的一隻貓。
”
萊蒂和皇家巫師越過索菲低着的頭,不解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為什麼在山裡?”蘇裡曼巫師奇怪道,“城堡不在那一帶附近啊。
”
“不,它立刻到了四個地方,”索菲說,“我想我被扔到了中間的某處。
不然更糟糕,山裡有很多老鼠和鳥可以吃。
”
萊蒂花容失色,一臉的厭惡。
“索菲!”她叫道,“老鼠!”
“為什麼不?那就是貓吃的東西。
”索菲說,又一次不服氣地擡起了頭,“老鼠非常可口。
但我不那麼喜歡鳥。
那羽毛會噎着你。
但—”她哽住了,又一次把臉埋進了手裡,“但這事發生得真不是時候。
摩根就在那之後的一星期降生了,當然他是隻小貓—”
如果可能,這讓萊蒂更為驚恐,比想到姐姐吃老鼠還要驚恐。
她突然大哭起來,用手摟住了索菲:“噢,索菲!你做了什麼?”
“自然是貓通常做的,”索菲說,“經常給他喂食,給他清洗。
别擔心,萊蒂。
我把他留給了阿蔔杜拉的老兵朋友。
要是誰傷害老兵的貓咪,他會拼命的。
”她對巫師蘇裡曼說,“我想我現在得去接摩根,那樣你也能把他變回來。
”
巫師蘇裡曼看上去幾乎和萊蒂一樣心煩意亂。
“但願就像我知道的那樣。
”他說,“如果是同一個咒語讓他一出生就是貓,那麼他現在可能就已經變回人形了。
我們最好弄清楚。
”他大步走到一面圓鏡前,雙手劃圈。
那鏡子——所有的鏡子——立刻反射出了酒店的房間,每個都從不同的角度反射,好像它們就被挂在酒店的牆上。
阿蔔杜拉從一面看到另一面,并且對其他三面鏡子裡所見的情景起了警覺。
魔毯,不知為何被攤開放在地闆上。
上面躺着個圓鼓鼓的赤身裸體的粉色嬰兒。
盡管是個小嬰兒,阿蔔杜拉可以看出他的個性和索菲一樣強。
他此刻正在表現這種個性。
他的雙手和雙腿在空中胡亂揮舞,臉因憤怒而扭曲,嘴也因生氣張得大大的。
“那人是誰?”巫師蘇裡曼說。
“我之前見過他。
”
“斯特蘭奇亞老兵,一個奇特的人。
”阿蔔杜拉無奈地說。
“那麼,他一定是讓我想起了某個我認識的人。
”巫師說。
老兵站在啼哭的嬰兒旁邊,看上去又驚恐又無措。
也許他希望妖怪能做些什麼。
至少,他一隻手上拿着魔瓶。
但妖怪化作幾股藍煙懸在瓶口之外,每股煙的臉,都是雙手捂耳,跟老兵一樣無助。
“哦,這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你是說,保佑這可憐的老兵。
”索菲說,“摩根很生氣。
他生下來是隻小貓咪。
小貓咪能做的事遠遠多于一個小嬰兒。
他生氣是因為他不能走路。
本,你想你能不能—”
索菲的後半句話被一聲巨大的像絲綢撕裂般的聲音給淹沒了。
房間震動起來。
巫師蘇裡曼大聲叫嚷了什麼,然後朝門走去—接着又不得不急忙避開。
一大幫尖叫着哀嚎着的什麼東西席卷過門旁邊的那道牆,然後撲過來橫穿整所房間,在對面那堵牆上消失了。
這些東西走得太快了,都不及看清楚,但沒有一個看上去像是人的。
阿蔔杜拉模模糊糊地瞥見很多帶爪子的腿,或者根本沒有腿的東西跟着湧出來,或者是獨眼的,或者是長着一堆眼睛的。
他看見帶獠牙腦袋,晃動的舌頭,帶火的尾巴。
所有這些當中,有一個東西移動得最快,那是一團滾動的泥球。
然後,它們消失了。
門被一個焦慮不安的學徒打開。
“先生,先生!護法破了,我們控制不住——”
巫師蘇裡曼抓住年輕人的手臂,匆匆跟他回到了隔壁的房間,扭頭喊道:“我得完了事再回來,公主有危險!”
阿蔔杜拉想看老兵和嬰兒到底怎麼樣了,但圓鏡子裡除了索菲、萊蒂和他三張焦急的臉,就什麼也沒有了。
“見鬼!”索菲說,“萊蒂,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