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他們就好。
”他說。
“他們會很匆忙的。
”
“如果他們看到我的背,就不會匆忙了,”她說,他被逗笑了,盡管滿心憂慮。
電梯到了,他等着,但電梯門還是沒打開。
他數了自己心髒跳了五下,然後先拉開電梯門外的栅門,再打開電梯門,裡頭是空的。
他回頭看了艾瑪一眼。
她先走進去,他随後跟上。
他先拉上栅門,再關電梯門,接着轉動曲柄,于是電梯開始往下降。
她手掌平貼在他胯下,同時吻住他的嘴,他立刻硬了起來。
他空着的那隻手滑進她禮服内,來到兩腿間,她在他嘴裡呻吟。
她的淚水落在他臉頰上。
“你怎麼哭了?”
“因為我可能愛你。
”
“可能?”
“對。
”
“那就笑吧。
”
“沒辦法,我沒辦法。
”她說。
“你知道聖雅各大道那個巴士站?”
她眯起眼睛看着他。
“什麼?知道,當然知道。
”
他把置物櫃的鑰匙放在她手裡。
“以防萬一有什麼事發生。
”
“什麼?”
“萬一在我們得到自由之前。
”
“不,不,不,不,”她說。
“不,不。
你拿着。
我不想要。
”
他搖搖手。
“放進你皮包裡。
”
“喬,我不要這個。
”
“那是錢。
”
“我知道那是錢,我不想要。
”她努力想把鑰匙還給他,但他兩手舉高。
“你收好。
”
“不要,”她說。
“我們會一起花這些錢。
現在我跟着你。
我跟你在一起了,喬。
拿着鑰匙。
”
她又想把鑰匙還給他,但電梯來到地下室了。
電梯車廂的窗子看出去是黑的,外頭的燈出于某些原因沒亮。
然後喬明白了,那些燈沒亮不是出于“某些”原因。
原因隻有一個。
他伸手要去轉曲柄時,栅門從外頭打開了,布蘭登·盧米斯伸手抓住喬的領帶,把他拖出去。
他從喬的後腰抽出那把手槍,扔在一片黑暗的地闆上。
然後他揍喬的臉和腦袋側邊,揍了好多下,喬來不及數有幾次,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的雙手幾乎還來不及舉起。
他舉起手後,立刻回頭找艾瑪,想着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
但布蘭登·盧米斯的拳頭像一把屠夫的肉鎚,每回打到喬的頭——啪啪啪啪——喬就覺得自己腦袋變笨,視野轉為一片白。
他的目光滑過那片白,無法固定住。
他聽到自己的鼻子斷掉,然後——啪啪啪——盧米斯又在同一個點連捶三記。
等到盧米斯放開他的領帶,喬整個人趴倒在水泥地上。
他聽到一連串持續的水滴聲,像是漏水的水龍頭,然後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血滴在水泥地上,一滴滴就像五分錢硬币那麼大,迅速累積成變形蟲圖形,然後又成為小水窪。
他轉頭,看艾瑪會不會趁他挨揍的時候,設法關上電梯門跑掉了,但電梯不在原處,或者他不在電梯口,因為他隻看到一面水泥牆。
此時布蘭登·盧米斯踢了他肚子一記,力道大得他整個人都離地飛起來。
他以蜷縮之姿落地,覺得找不到空氣了。
他張嘴想吸氣,但吸不到。
他設法想用膝蓋撐地跪起,雙腿又軟下去,隻好雙肘撐在水泥地上,擡起胸部,像條魚似地大口吸着,想把氣灌進氣管内,卻看到自己的胸膛像一塊黑色石頭,沒有開口,沒有縫隙,什麼都沒有,隻有那塊大石頭,容不下其他的,因為他媽的他沒法呼吸。
那塊大石頭從他的食道往上推,像個氣泡通過鋼筆的墨水管,擠着他的心髒,壓扁他的肺,封住他的喉嚨,然後,終于,硬擠過他的扁桃腺,從他的嘴冒出來。
後頭還跟着一聲哨音,加上幾聲喘息,沒關系,這樣很好,因為他又可以呼吸了,終于可以呼吸了。
盧米斯從後方踢他的鼠蹊。
喬腦袋頂着水泥地咳嗽着,可能還吐了,他不曉得,那種疼痛是他以前從來無法想像的。
他的睾丸被塞進腸子裡—火焰燃燒着胃壁;他的心髒跳太快了,一定很快就會停擺,一定的;腦殼感覺上好像有人用手硬撬開來;眼睛在流血。
他吐了,确定吐了,把膽汁和火焰吐在地上。
他以為自己已經吐完,但接着又吐了。
他倒回地上仰躺着,看到了上方的布蘭登·盧米斯。
“你看起來,”盧米斯點了根香煙,“一副倒黴相。
”
布蘭登跟着房間一起左右搖晃。
喬躺在原地沒動,可是其他一切都像在鐘擺上似的。
布蘭登往下看着喬,同時掏出一副黑手套戴上,手指在裡面彎曲着,直到戴得妥貼含意了。
亞伯·懷特出現在他旁邊,也在同一個鐘擺上,兩個人都往下看着喬。
亞伯說,“恐怕呢,我得把你變成一個訊息。
”
隔着眼裡的血,喬望向身穿白色晚宴服的亞伯。
“有些人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得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曉得這個訊息。
”
喬想找艾瑪,但一切都搖來晃去,他找不到電梯在哪裡。
“這不會是個美好的訊息,”亞伯·懷特說。
“我很遺憾。
”他蹲在喬面前,面容哀傷而疲倦。
“我母親總說,凡事都有因果。
我不确定她是對的,但我的确認為,一個人會走上哪條路,往往是天生注定的。
我本來以為我注定要成為警察,但市政府開除了我,我變成現在這樣。
大部分時候我不喜歡,喬。
我真不想說出實話,但我不能否認,我天生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