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一行。
非常适合。
至于你天生适合的,我恐怕得說,就是搞砸。
本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落跑,但你偏不。
所以我确定——看着我。
”
喬的腦袋已經緩緩轉向左邊。
他又轉回來,看着亞伯同情的目光。
“我很确定,你死的時候,會告訴自己說,你這麼做是為了愛情。
”亞伯朝喬露出凄慘的笑容。
“但這不是你搞砸的原因。
你搞砸是因為那是你的天性。
因為在骨子裡,你對自己做的事情有罪惡感,所以你想被逮到。
隻不過在這一行,你每天夜裡都要面對自己的罪惡,你要把它在手裡轉來轉去,捏成一個球,然後丢進火裡。
但是你啊,你偏不,于是你短暫的一生都在期望某個人會來懲罰你的罪孽。
好吧,我就是那個人。
”
亞伯站起身,喬雙眼忽然失去焦點,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他看見一道銀光,接着又一道,然後他眯起眼睛,直到模糊的影像變得鮮明,一切又對上焦了。
而他真希望沒有。
亞伯和布蘭登還是有點搖晃,但鐘擺不見了。
艾瑪站在亞伯旁邊,一手挽着他的手臂。
一時之間,喬不明白。
然後他懂了。
他往上看着艾瑪,身上所有的傷痛都無所謂了。
他覺得自己死掉也沒關系,活着實在太痛苦了。
“對不起,”她輕聲說。
“對不起。
”
“她很抱歉,”亞伯·懷特說。
“我們都很抱歉。
”他朝喬看不見的某個人打了個手勢。
“把她帶走。
”
一個身穿粗毛外套、頭戴毛線帽的粗壯家夥抓住艾瑪的手。
“你說過你不會殺他的。
”艾瑪對亞伯說。
亞伯聳聳肩。
“亞伯,”艾瑪說。
“我們講好的。
”
“我會遵守的,”亞伯說,“别擔心了。
”
“亞伯,”她說,聲音哽在喉嚨。
“親愛的?”亞伯的聲音太冷靜了。
“我本來絕對不會帶他來這裡的,要不是——”
亞伯伸手給了她一耳光,然後另一手撫平自己的襯衫。
那個耳光出手很重,她嘴唇都破了。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襯衫,“你以為你很安全?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婊子給我難堪?你還以為我對你很癡情。
或許昨天是這樣,但我一整夜沒睡,已經決定把你甩掉了。
懂了沒?走着瞧吧。
”
“你說過——”
亞伯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
“他媽的把她弄上那輛車,唐尼。
快點。
”
那個胖壯家夥從後方熊抱住艾瑪,然後倒退着走。
“喬!拜托别再傷害他了!喬,對不起!對不起!”她又踢又叫又猛抓唐尼的頭。
“喬,我愛你!我愛你!”
電梯栅門轟然關上,然後電梯往上升。
亞伯在他旁邊蹲下身,把一根香煙塞進他嘴裡,劃了根火柴點燃香煙,然後他說,“吸兩口吧,這樣你腦袋會清醒點。
”
喬照辦了。
有一分鐘,他坐在地闆上吸着煙,亞伯蹲在他旁邊抽他自己的,布蘭登則站在那兒看。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喬總算有辦法開口了。
“怎麼處理她?她剛剛出賣了你耶。
”
“她有個好理由,我敢說。
”他看着亞伯。
“有這麼個好理由的,對吧?”
亞伯低聲笑了。
“你還真夠遲鈍呢。
”
喬揚起一邊眉毛,血流進他眼裡。
他擦掉了。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你應該更擔心我會怎麼處理你。
”
“我是很擔心,”喬承認,“不過我問的是你會怎麼處理她。
”
“還不曉得。
”亞伯聳聳肩,把舌頭上的一小根煙絲用手指拈起來彈掉。
“不過你,喬,你會成為那個訊息。
”他轉向布蘭登。
“把他弄起來。
”
“什麼訊息?”喬說,同時布蘭登雙手從後頭插入他腋下,提着他站起來。
“如果你敢違抗亞伯·懷特和他的手下,那麼發生在喬·考夫林身上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身上。
”
喬沒說話。
想不出該說什麼。
他二十歲了。
他從這個世界所得到的就是這樣——二十年。
他從十四歲開始就沒哭過,眼前他也隻能這樣,看着亞伯的雙眼,不要崩潰求饒。
亞伯的臉柔和下來。
“我不能留你這條命,喬。
如果有别的路,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事情也跟那妞兒無關,你聽了或許會好過點。
要找婊子到處都有。
我已經找了個漂亮的新姑娘在等着了,隻等我把你料理完。
”他審視了雙手一會兒。
“可是你不經我允許,就跑去一個小鎮亂開槍,搶了六萬元,還弄死了三個警察。
搞得我們全都很難看。
因為現在全新英格蘭地區的警察都認為,波士頓的黑幫是一群瘋狗,所以得像對付瘋狗一樣殺光光。
我得讓每個人明白,事情實在不是這樣的。
”他對盧米斯說。
“彭斯人呢?”
他指的是朱利安·彭斯,亞伯手下的一個槍手。
“在巷子裡,車子發動了。
”
“走吧。
”
亞伯帶頭走向電梯,打開栅門,然後布蘭登·盧米斯把喬拖進去。
“把他轉過去。
”
喬原地旋轉半圈,盧米斯抓着他的後腦勺,把他的臉壓在電梯内的牆壁上,香煙從他嘴裡掉出來。
他們把他的雙手拉到背後。
盧米斯用一條粗繩繞着他的手腕轉,随着每一圈都拉得更緊,最後在尾端打了個結。
喬在這方面也算是個專家,感覺得出牢靠的結是什麼樣。
他們可以把他丢在這個電梯裡,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