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
老先生不斷拍着胸口。
餐館老闆拇指撥着手上的念珠,雙唇拼命念念有詞。
喬問葛瑞絲艾拉,“你能不能過去說一聲,說我們不會傷害他們?”
葛瑞絲艾拉點點頭,站起來離席。
亞伯對迪昂說,“所以,背叛就是你的人格特征了,嗯,胖小子?”
“我隻背叛一次,你他媽的蠢貨,”迪昂說。
“你這回相信我的鬼話之前,應該先好好想一下,我去年是怎麼修理你那個手下布倫的。
”
“我們街上還有幾個人?”喬問。
“四輛車坐滿了。
”迪昂說。
喬點點頭。
“亞伯,我不想在這間餐館裡殺人,但不表示我不會,隻要你給我半個理由就行。
”
亞伯微笑,如常般得意,即使他人數吃虧,火力也吃虧。
“我們連四分之一個理由都不會給你。
夠合作了吧?”
喬啐在他臉上。
亞伯的眼睛眯得像兩顆胡椒粒。
有好一會兒,餐館裡沒人動。
“我要伸手拿我的手帕,”亞伯說。
“你敢伸手拿東西,我們就立刻開槍,”喬說。
“媽的用袖子擦。
”
亞伯照辦了,微笑的雙眼充滿殺意。
“所以你要麼就是殺了我,要麼就是把我趕出城。
”
“沒錯。
”
“哪個?”
喬看着餐館老闆和她手上的念珠,看着她旁邊站的葛瑞絲艾拉,她手放在那老闆厲上。
“我今天不想殺你,亞伯。
你沒槍也沒資金去開啟一場戰争,而且你還要花上好幾年,才可能建立新聯盟,對我造成威脅。
”
亞伯坐下,一副輕松模樣,好像是來拜訪老朋友似的。
喬還是站着。
“你打從在小巷那一晚,就開始在計劃這個了。
”他說。
“一點也沒錯。
”
“告訴我,這至少有一部分是為了生意,沒有私仇成分。
”他說。
喬搖搖頭。
“這完全就是報私仇。
”
亞伯聽了點點頭。
“你想談談她嗎?”
喬感覺葛瑞絲艾拉的雙眼望着他,迪昂也是。
他說,“不太想。
不了。
你操她,我愛她,然後你殺了她。
剩下還有什麼好說的?”
亞伯聳聳肩。
“我是真的愛她,超過你所能想像。
”
“我想像力豐富得很。
”
“沒那麼豐富。
”亞伯說。
喬觀察亞伯的表情,得到的感覺跟他當初在史泰勒飯店地下室送貨走廊上一樣——亞伯對艾瑪的感情跟他一樣深。
“那你為什麼殺了她?”
“我沒殺她,”亞伯說。
“是你殺了她。
從你跟她上床的那一刻開始。
波士頓有千百個姑娘,你帥小子要追誰都不是問題,但你偏偏要搶我的女人。
你給一個男人戴綠帽,就隻有兩條路——不是她被宰,就是你被宰。
”
“可是你沒宰我,而是宰了她。
”
亞伯聳聳肩,喬清楚看得出他至今依然很痛苦。
老天,他心想,她到今天還是掌握了我們兩個。
亞伯看了餐館裡一圈。
“你們幫主把我趕出波士頓,現在你又把我趕出坦帕。
這是你們計劃好的?”
“差不多吧。
”
亞伯指着迪昂。
“你知道他當年在匹茲菲德出賣了你?所以害你坐了兩年牢?”
“沒錯,我知道。
嘿,阿迪。
”
迪昂雙眼仍盯着彭斯和盧米斯。
“怎麼?”
“喂兩顆子彈到亞伯腦袋裡。
”
亞伯雙眼瞪大,餐館老闆輕喊一聲,迪昂舉槍走過去。
薩爾和左撇子露出他們風衣底下的湯普森沖鋒槍指着盧米斯和彭斯,然後迪昂把槍抵着亞伯的太陽穴。
亞伯緊閉起眼睛,舉起雙手。
喬說,“等一下。
”
迪昂停下了。
喬稍微提起褲管,蹲在亞伯面前。
“你仔細看迪昂的雙眼。
”
亞伯擡頭看了。
“亞伯,那對眼睛裡,有對你的任何感情嗎?”
“沒有。
”亞伯眨眼。
“沒有,我沒看到。
”
喬對迪昂點了個頭,迪昂拿開了對着亞伯腦袋的槍。
“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什麼?”
“你是開車到這裡的嗎?”
“對。
”
“很好。
你出去就開着你的車,往北開出佛羅裡達州。
我建議開到喬治亞,因為現在我已經控制了阿拉巴馬州、密西西比州海岸,還有這裡到紐奧良之間的所有城鎮。
”他對亞伯露出微笑。
“而且下星期我要去紐奧良開會。
”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派人在路上等我?”
“要命,亞伯。
我當然會派人在路上。
事實上,他們會一路跟着你離開佛羅裡達州。
對不對,薩爾?”
“所有車都加滿油了,考夫林先生。
”
亞伯看了一眼薩爾的湯普森沖鋒槍。
“我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在半路殺掉我們?”
“你不會知道,”喬說。
“但如果你不立刻離開坦帕,永遠不回來,他媽的我保證你就看不到明天。
而我知道你希望能看到明天,因為到時候,你就會開始計劃你的複仇。
”
“那你為什麼要留我這條命?”
“好讓大家知道我搶走了你的一切,你卻沒種阻止我。
”喬站起身。
“我要讓你活着,亞伯,因為你會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