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夏延人。
她的家庭屬于高麋部落。
今天上午被中士摧毀的是她家的屋子。
村裡包括她父親一共有十個男人,當時他們都去羅斯巴德河東岸獵殺鹿和羚羊了。
”
“那麼蘇人的主要聚居地呢?”
“她說她沒見過蘇人。
她的家族來自南方,湯格河。
之前有很多夏延人跟他們在一起,但一星期前,他們分道揚镳了。
高麋人喜歡單獨狩獵。
”
阿克頓上尉凝視着紮上了繃帶的大腿,俯身向前,狠狠地掐了一把。
姑娘痛得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沒有叫出聲來。
“也許可以鼓勵一下士氣呢。
”阿克頓說。
布拉多克中士咧開嘴在笑。
克雷格伸手抓住上尉的手腕,把他的手拉開了。
“那不行,上尉,”他說,“她已經把她所知道的告訴我們了。
如果蘇人不在我們之前經過的北邊,而且也不在南邊和西邊,那他們一定是在東邊。
你可以這麼報告将軍。
”
阿克頓上尉像是怕被傳染似的,把手腕從克雷格手裡掙脫出來。
他挺直身子,取出一隻半獵式銀懷表看了一眼。
“将軍帳篷裡開飯了,”他說,“我要走了。
”他顯然已經對俘虜失去了興緻,“中士,天黑以後,把她帶到草原上幹掉。
”
“有沒有什麼規定說我們不能先跟她玩一玩,上尉?”布拉多克中士問。
其他士兵發出一陣贊同的笑聲。
阿克頓上尉騎上了馬。
“坦率地說,中士,我才不管你想幹什麼呢。
”
他策馬朝營地前頭卡斯特将軍的帳篷奔去。
其他士兵也跟着跨上了馬。
布拉多克中士在馬背上俯身斜眼看着克雷格。
“要讓她活着,小夥子。
我們會回來的。
”
克雷格走到最近的一輛炊事車,取了一盤腌豬肉、硬面包和扁豆,找到一隻彈藥箱坐下,開始吃起來。
他想起了他的母親,十五年前,她在昏暗的燈光下讀《聖經》給他聽。
他想起了他的父親,耐心地在從普賴爾山脈上流下的溪流中不停地淘金。
他還想起了老唐納森,隻有一次,老人憤怒地解下皮帶要抽他,那是因為他粗暴地對待一頭被捕獲的動物。
快八點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營地。
克雷格站起身,把盤子和勺子放回車上,走到雪橇旁邊。
他沒對姑娘說話,隻是把兩根木杆從白斑色矮種馬背上卸下,放在了地上。
他從地上扶起姑娘,隻輕輕一抱,就把她抱上了矮種馬的背上,又把缰繩遞給她。
然後,他手指向開闊的草原。
“去吧。
”他說。
她盯住他看了兩秒鐘。
他在矮種馬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一會兒,它就走了。
那是一匹堅定、頑強、沒釘過蹄鐵的矮種馬,能在遼闊的草原上穿過數英裡土地,直到聞到自己同族的氣味,找到自己的路。
幾個阿裡克拉的偵察兵在五十英尺開外好奇地看着。
九點鐘光景,他們怒氣沖沖地來找他了。
兩名騎兵抓着他,讓布拉多克中士揍他。
他倒下去後,他們拖着他穿過營地去卡斯特将軍那裡。
此刻,在幾盞油燈的照明下,将軍正坐在帳篷前的一張桌子旁,身邊圍着一群軍官。
喬治·阿姆斯特朗·卡斯特将軍永遠神秘莫測。
但他顯然有兩面:一面好、一面壞;一面亮堂、一面陰暗。
他亮堂的一面總是很歡樂,經常笑聲不斷,喜歡像孩子般開玩笑,與人相處愉快。
他具有無盡的精力和強健的體格,總是投入到一些新事物中去:要麼是在平原上收集野生動物,然後送到東部的動物園去,要麼就是學習制作動物标本。
盡管常年在外,他對妻子伊麗莎白卻是絕對忠誠。
自從年輕時有過一次醉酒經曆,他變得滴酒不沾,絕對禁酒,甚至在晚飯時也不喝酒。
他從不罵人,也不允許别人在他面前說髒話。
十四年前的南北戰争期間,他曾表現出驚人的勇氣,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使他迅速從中尉升至少将,戰後又服從安排,在規模不如從前的軍隊裡擔任中校。
他曾經身先士卒在槍林彈雨之中沖殺,卻從未挂過彩。
他被無數老百姓視為英雄,卻沒有受到自己部下的信任和愛戴。
這是因為,對于那些冒犯了他的人,他也會實施殘酷的報複手段。
戰争中,雖然他自己未曾受傷,但他部下官兵的傷亡人數,比任何其他騎兵部隊都多。
這使他變得更為急躁和魯莽。
士兵們不想愛戴和擁護一位要讓他們去捐軀的指揮官。
在平原戰争期間,他下令使用皮鞭來維持紀律,由此導緻逃兵的數量比西部其他部隊都要多。
因為不斷有人員趁夜色出逃,七團不得不經常征募新兵,但卡斯特沒有興趣把他們訓練成具有戰鬥力的熟練騎兵。
雖然在林肯堡度過了漫長的秋天和冬天,但在一八七六年六月,七團的狀态依然不是很好。
卡斯特的虛榮心很強,野心很大,一有機會就在報紙上抛頭露面。
深褐色的鹿皮套裝、一頭柔順的赤褐色卷發,他的裝束和打扮都是為此準備的。
如今第七騎兵團的随軍記者馬克·凱洛格也是這副樣子。
但作為一名統帥部隊的将軍,卡斯特有兩個缺陷會導緻他和他的大多數官兵在之後的幾個小時内喪命。
一是他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