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本正在照料他的馬,羅斯巴德。
本是一個獵人、捕獸人、偵察兵和山民。
”
“我們要看馬。
”一個孩子叫道。
“好的,親愛的,我們會去看馬。
不過請大家不要靠得太近,以防被馬蹄踢着。
”夏莉說。
她帶領學生們沿畜欄走去。
留下克雷格和那位姑娘互相對視。
“對不起,我剛才一直盯着你看,女士,”他說,“我的名字叫本·克雷格。
”
“你好,我叫琳達·皮基特,”她伸出手去。
他握住她的手,又小又暖和,和他記憶中的一樣。
“我能問你件事情嗎,女士?”
“你把每一位女性都稱為女士嗎?”
“差不多。
别人就是這麼教我的。
這麼稱呼不好嗎?”
“太正式了。
像是舊時代的稱呼。
你要問什麼?”
“你記得我嗎?”
她皺緊了眉頭。
“恐怕不記得。
我們見過嗎?”
“很久以前。
”
她哈哈大笑起來。
這讓他想起曾經回響在高麋棚屋邊篝火旁的笑聲。
“那肯定是在我很小的時候。
在哪裡呢?”
“來吧,我指給你看。
”
他把這位困惑的姑娘引到外面。
木栅欄外,南面的普賴爾山在遠處聳立着。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是熊牙山脈吧?”
“不,熊牙山在西面更遠的地方。
那是普賴爾山。
我們就是在那裡認識的。
”
“可我從來沒去過普賴爾山。
小時候我哥哥常帶我去露營,但從來沒去過那裡。
”
他轉過身來盯着這張可愛的臉龐。
“你現在是學校的老師?”
“嗯,在比靈斯。
怎麼啦?”
“你還會回到這裡來嗎?”
“我也不知道。
按計劃,以後還有其他團要來。
也許會指派我陪同。
怎麼啦?”
“我希望你還能來,求你了。
我一定要再見到你。
答應我。
”
皮基特小姐又臉紅了。
她太漂亮了,肯定收到過男孩子遞來的紙條。
她通常會笑着把紙條推到一邊,這樣既傳遞了她不為所動的信息,又不緻冒犯對方。
這個年輕人卻非同一般。
他沒有奉承,也沒有谄媚。
他看起來很嚴肅、很誠摯、很天真。
她凝視着這雙直率的钴藍色眼睛,不禁心旌搖蕩。
夏莉帶着孩子們從馬廄裡出來了。
“我不知道,”姑娘說,“我會考慮的。
”
一小時後,她帶着學生團離開了。
過了一個星期,她又來了。
她學校裡的同事臨時要去照顧病榻上的親戚,旅遊團的陪同出現空缺,于是她自告奮勇陪同前來。
這天天氣很熱。
她隻穿着一件棉布印花襯衣。
克雷格托夏莉為他查閱旅遊團的名錄,尋找來自學校的預訂團隊。
“你看上誰了吧,本?”她調皮地說。
她并沒有失望。
與一位明白事理的姑娘建立戀愛關系,對于讓他回歸現實世界具有極大幫助。
她對他學習閱讀和寫字的速度之快,打心底裡感到高興。
她已經搞到兩本比較簡單的教科書,供他逐字逐句閱讀。
秋天過後,她可以幫他在城裡找到住所,以及一份商店營業員或飯店服務員的工作,而她則可以就他的恢複過程撰寫論文。
一群學生和老師從馬車上下來時,他正等在旁邊。
“你能跟我來嗎,琳達小姐?”
“跟你走?去哪裡?”
“去外面的草原上。
這樣便于我們交談。
”
她表示反對,說孩子們需要她照顧,但比她年長的同事朝她微微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她要是樂意的話,可以跟随這位仰慕者離開。
她當然願意。
他們一起走出城堡,在一處樹蔭下找到一堆岩石,坐了下來。
他沉默不語。
“你從哪裡來的,本?”她問道。
她覺察到他害羞,還挺喜歡的。
他朝遠處的山峰點點頭。
“你是在那裡長大的,在山區?”
他又點點頭。
“那麼你在什麼學校念過書嗎?”
“沒念過書。
”
她試圖去想象這種生活。
在狩獵和設陷阱捕野獸中度過整個少年時代,從未邁進過學校大門……這太奇異了。
“山裡一定很安靜。
沒有交通,沒有廣播,沒有電視。
”
他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但猜想她提到的是會發出噪音的東西,是和樹葉的飒飒聲、鳥兒的鳴叫聲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自由的聲音,”他說,“告訴我,琳達小姐,你聽說過北夏延人嗎?”
她吃了一驚,但話題的轉變讓她松了口氣。
“當然了。
我外婆的母親其實就是夏延人。
”
他猛地把頭轉向她,山鷹羽毛在熱風中一陣狂舞,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請求她說下去。
“請告訴我關于她的事。
”
琳達·皮基特回憶起外婆曾給她看過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幹癟的老太婆,那是外婆的母親。
雖然年代久遠,但在這張褪了色的黑白照片中,老太太的大眼睛、精巧的鼻子和高顴骨都表明,她年輕時很漂亮。
她講述了她所知道的事,那些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如今已過世了的外婆告訴過她的事情。
那位夏延婦女嫁給了一位戰士,生下一個男孩。
可是,在一八八零年左右,一場流行性霍亂橫掃印第安人保留地,奪走了戰士和男孩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