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說幾句話嗎?”他掏出了警官證。
納特金點頭表示認可,說:“進來吧。
”
斯邁利警長有點不太自在。
“這個……我要讨論的事情,納特金先生,有點私密的性質,也許還有點尴尬。
”他說。
“天哪,”納特金說,“沒必要尴尬的,警長。
”
斯邁利凝視着他,“沒必要……?”
“哎喲,沒必要的。
肯定是警察舞會的一些票子,我們網球俱樂部一直會派發。
作為本年度的秘書,我是想……”
斯邁利重重咽了一下口水,“恐怕不是警察舞會的事情,先生。
我是來開展一項調查的。
”
“嗯,那還是沒有必要尴尬的。
”納特金先生說。
斯邁利下颚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我考慮的是你會尴尬,先生,不是我,”他耐心地說,“你夫人在家嗎,先生?”
“哦,在家的,但她上床了。
她總是很早休息,她身體欠佳……”
恰好這個時候,一個暴躁的聲音從樓上飄到門廳裡。
“是誰呀,塞缪爾?”
“一位先生,警方的,親愛的。
”
“警方?”
“别操心,親愛的,”塞缪爾·納特金喊了回去,“呃……隻是最近與警察運動俱樂部的網球錦标賽的事情。
”
斯邁利警長對他的遁詞點頭表示贊同,跟在納特金後面走進客廳。
“現在,你可以說說是怎麼回事了,為什麼會使我尴尬?”納特金關上了門。
“幾天前,”斯邁利警長開始說,“我們倫敦警察廳同事去了倫敦西區的一套公寓。
在實施搜查時,他們碰巧在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發現了一系列信封。
”
塞缪爾頗感興趣地盯着他。
“總共大約有三十個信封,每個裡面都有一張明信片,上面寫着一個男人的名字——都是不同的人——以及家庭住址,有的還有工作地址。
信封裡面還裝有十幾張照相底片,拍攝的都是男人的照片,通常是年長男士在與一個女人胡搞。
”
塞缪爾·納特金的臉色變白了,他緊張地舔着嘴唇。
斯邁利警長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在每個事件裡,”他接着說,“照片裡的女人都是相同的,是警方已知的一個有罪的妓女。
恐怕我不得不告訴你,先生,有一個信封裡有你的名字和地址,還有六張底片,表明你跟那個女人混在一起。
我們已經肯定,那女人,以及與她在一起的某個男子,就是那套被搜查公寓的居住者。
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塞缪爾·納特金羞愧地雙手捧着頭,一雙憔悴的眼睛盯着地毯。
最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噢,天哪,”他說,“照片。
肯定是有人偷拍了照片。
噢,這事情如果傳出去,就太丢人了。
我向你發誓,警長,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非法的。
”
斯邁利快速眨了幾下眼睛,“納特金先生,讓我把事情說個明白,你的行為不是非法的。
對警察來說,你的私生活是你自己的事情,隻要不違反法律就行。
找妓女并不違法。
”
“可我不明白,”納特金的聲音顫抖着,“你說你是來調查……”
“但我不是來調查你的私生活的,納特金先生,”斯邁利警長堅定地說,“我繼續說下去好嗎?謝謝。
倫敦警察廳認為,通過個人聯系或廣告聯系,男人們被誘騙到這個女人的公寓裡,然後被偷拍照片,之後會受到敲詐勒索。
”
塞缪爾·納特金擡頭凝視着警長,眼睛睜得圓圓的。
他确實很不習慣這種事情。
“敲詐,”他低聲說着,“噢,老天爺啊,那就更糟了。
”
“确實如此,納特金先生,現在……”偵探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你能認出這個女人嗎?”
納特金凝視着一張與那個叫薩利的女人極為相似的照片。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警長說,他把照片收了起來,“那麼,先生,你能用你自己的話來描述一下你是怎麼跟這個女人認識的嗎?在這個階段,我不需要做任何記錄,你的話是保密的,除非現在或以後能證明與案件有關。
”
停頓了一下後,帶着羞愧和窘迫,塞缪爾·納特金開始從頭說起這件事:什麼情況下發現的那本雜志,在公司洗手間裡的閱讀,要不要寫一封回信的三天思想鬥争,經不起誘惑以亨利·瓊斯的名字寫了信。
他叙說了此後收到的那封信,和自己記下電話号碼、然後銷毀信件的過程,也說了他在當天午飯時打的那個電話,定下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分的一次會面。
他講述了在地下室公寓裡與那個女人的見面,她是如何告訴他把他的外套留在客廳裡、然後帶他進入卧室的,還說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做那種事情,那天晚上回到家裡後,他把那份雜志用火給燒了,并發誓以後再也不幹那種事情了。
“嗯,先生,”在他說完後,斯邁利警長說,“有一點很重要。
那天下午以後,你是否接到過電話,或聽說過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