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正式介紹經驗之前,有一段說他如何忙,不能親自接待,表示道歉之類的話,然後放他的講話錄音。
客方索要時,還可送一盤錄音帶。
張敬懷是常常來林鋼的,但他一來就住在小招待所,從不露面,也不接受記者采訪或向人談什麼林鋼的經驗。
有一次,張敬懷到了林鋼,聽到蔔奎給來客放錄音帶的事,有些生氣,把他找到招待所,批評了他一頓:“你林鋼有名了,在全國大大有名了。
你可要過’出頭關‘了。
我聽說你給來客放錄音?”
“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蔔奎為難地說。
“你節省了時間,可是你丢掉了什麼?起碼失去謙虛和禮貌了吧?”
“我也聽到有些反映。
”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謙虛謹慎。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來’取經‘的。
你不能從來客中聽聽批評意見?不能向人家要點經驗?”
蔔奎說:“我一定改。
”
張敬懷又補充說:“你現在很得意,一得意,就忘形,就驕傲,這就是失敗的開始。
人們的失敗,往往不是在艱苦奮鬥的時候,往往是從歡呼勝利的時候開始的。
多少曆史經驗證明了這個真理……”
吉海岩給張敬懷當秘書,張敬懷是滿意的。
但也有兩次受到了張敬懷的批評。
第一次是一個老工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張敬懷住在招待所,跑來要求見張書記。
吉海岩問他有什麼事。
這個老工人說:“我已經退休了。
我兒子也下了崗,老伴又重病纏身……”
吉秘書明白了,是要解決他兒子的工作問題。
張書記那麼多大事還管不過來呢,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便寫了個條子,說:“你拿着這個條子,去找你們公司的人事處吧。
”
老工人說,他找過人事處了,沒有解決問題,他聽人說,張書記來了,隻要他說一句話,準能解決問題。
吉海岩怎麼勸說,他還是堅決要見張書記。
二人争執起來。
後來張敬懷從室内走出來,把這個老工人領進自己的房間,整整談了兩個小時。
張敬懷把老工人送走後,批評了吉秘書:“你怎麼把一個老工人擋在門外?”
“他就是找張書記解決他兒子的工作問題,反正這事還得到他們人事處解決……”
“你怎麼知道他來找我隻能解決兒子的工作問題?難道我不能從他那裡了解點情況?研究點問題?”
“我考慮張書記要休息……”
“你是好心,你讓我多睡了會兒午覺,可讓我失去了一個工人朋友……”
吉秘書不語。
張敬懷說:“以後,隻要是工人來找我,一律不許擋駕。
”
這是張敬懷第一次對吉秘書發脾氣。
張敬懷對吉秘書發脾氣,還有一次,也是因為對來客擋架,這次不是别人,卻是馮怡。
馮怡在蔔奎調到林鋼不久,也調到了林鋼。
蔔奎把她分配到教育處。
在蔔奎的部下,張敬懷是放心的。
可是,張敬懷總是想念她。
連張敬懷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從認識了馮怡之後,他常常感到,在别的場合,包括在自己家裡,他都像是在演戲。
可是隻有在和馮怡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換了一個人。
他和馮怡可以随便交談,可以讨論任何問題,他沒有權力向她發指示,下命令,馮怡可以和他争論,年齡上有差别,可是沒有上下級差别,兩人都是作為普通朋友之間交往。
他們可以大說大笑,不要顧及說錯了話會産生什麼不良後果;也可以大叫大跳,不怕人家說他像個孩子。
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在,快樂,自己是真正的“我”。
小馮調到林鋼不久,蔔奎就派她到教育學院進修去了,時間是兩年。
這一安排,張敬懷是滿意的,因為馮怡說過,她最大的願望是學習。
馮怡到學校後,也曾給他寫過幾封信,但寫得都很簡單,隻是說“一切都好”等等。
張敬懷來林鋼多次,每次也都向蔔奎問起過馮怡,蔔奎也沒有更多的消息告訴他。
他多麼想見馮怡一面,像在翠谷山莊那樣,随便談天說地呀!那是人生的最高享受。
這天中午,張敬懷剛剛午休,來了一個女同志,看樣子不到三十歲,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就闖進了招待所。
而且大聲喊:“張書記在哪裡?”
吉秘書趕忙迎出來:“同志,請你小聲些。
你找誰?”
因為蔔奎沒有向吉秘書介紹過馮怡,所以他還不認識她。
吉海岩細細打量這個女來訪者,模樣比較漂亮,但沒有修飾,态度很随便,因為天氣比較熱,用一本刊物扇着風,對他這個秘書的态度,也不像其他來訪者那樣謙恭。
吉海岩問:“你找張書記幹什麼?”
“沒有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他。
”
吉海岩想:張書記的正事還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