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自我意識的狀态,我清晰地記得他每次都是在第七圈的時候停腳。
随着時間的推移,我身上的熱度變得越來越高,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燒紅燒熟了。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傷口處竟然冒起了微微的煙氣,之前所有的刺癢和不适都變成了燒灼感,但又看不見任何火焰,當然也聞不到我們被燒焦燒熟的肉味兒。
在我數到倒黴蛋繞了七七四十九圈時,他終于停了下來,又一次行大禮後,他竟然把那十字架往我們圍出來的圈子上方抛去,那十字架被他抛起後,并沒有直接向地上掉去,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托住了。
但是我并沒有看見有什麼東西在托着它,隻能看見那十字架懸浮在我們圍起的圈子中央上空,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這時我看見一道道濃白色和深黑色夾雜在一起的煙氣從眼前飄過,仔細一看才知道這是從我身體上朝着那十字架飄飛而去的,同時飄出這種煙氣的還有包爺、歐陽、鄭綱和巨人,無一例外。
幾道煙霧把那十字架包圍了起來,肉眼能看見的隻有煙霧。
在我身體上的灼熱感一點點弱下來的時候,那煙霧也漸漸淡了下來。
大約過了有五分鐘的時間,我身上已經不再感覺到異樣的灼燙,從我身上飄向那十字架的煙霧也淡得幾乎完全消失,我看見那裹在十字架外圍的煙霧團正在不斷變小變薄。
我滿懷期待地望着那煙霧團,等待着去看那被包裹其間的十字架此時已經變成何等模樣。
那煙霧團不斷變小、變薄,變小、變薄——直至完全消盡。
可我始終沒有再看見那個十字架。
我疑惑地轉頭看向倒黴蛋,隻見他正仰頭望向天空,并且仰頭的角度不斷地變大,就像是正在追蹤着什麼東西向天上升去。
我随着他的目光也朝天空望去,卻根本沒有看見那個十字架,也沒看見任何異樣的東西和情景。
我再次把好奇的目光轉向倒黴蛋的臉上時,他正做着長長的深呼吸,同時我的耳邊已經響起了大家的驚歎。
“傷口不見了,連疤都沒有了……”
“真奇了怪了,怎麼就好了呢……”
“不疼不癢了,真厲害啊……”
我們幾個站起身要過去感謝倒黴蛋,他已經背對着我們側身躺了下來,低聲說道:“大家都歇歇吧,養足精神。
”那聲音裡有着難以言說的疲憊,除了疲憊之外,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傷感,我猜測或許是因為他失去了那個十字架吧。
大家也隻好站在原地道了一聲“謝謝”,巨人除了道了聲“謝謝”外,還手舞足蹈地做了個像是表示感激的動作。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确實已經好得像從未受過傷,“詛咒”的痕迹已經完全消失。
我還特意脫下褲子讓他們瞧我屁股上的傷口,隻換來歐陽的一句——“呦,很白嘛。
”
幾個人疲憊地笑了我一通後,都躺下來休息了。
汪三也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地湊過去問包爺的情況。
雖然看見倒黴蛋正側身背對着我們躺着休息,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湊過去找他。
并不隻是為了道謝,我是想求他無論如何也要再設法幫我一次。
我如此迫不及待地去求他幫忙,當然是為了救可能同樣中了詛咒的“花瓶”。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覺得不會有女生真正走進我的内心,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糟糕的想法,但它就是那麼根深蒂固地根植在我的意識裡。
就算是在發生這些離奇詭異事之前,我還一直認為“花瓶”隻是跟我有共同愛好的一個玩伴而已,從來都沒有想過男女之情。
直到共同經曆了這一路上的兇險,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對她動了心。
也許是因為“花瓶”不惜用命幫我承擔危險,也許是因為“花瓶”對我大膽示愛……也許是因為“花瓶”這一路下來的種種舉動讓我萌動了對她的感情,但這些隻能稱作誘因,而絕對不是全部。
我有認真考慮過,我對“花瓶”的感情其實早就已經存在,并且在發生這一切之前,我的心就曾為她動過,隻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喜歡。
總之“花瓶”對我已經非常重要,她對我的重要程度甚至要超過我自己的生命。
保護“花瓶”、讓“花瓶”與危險與詛咒與死亡離得十萬八千裡,這是我最應該做的。
而此時能救“花瓶”的最佳辦法,就是求倒黴蛋幫忙。
陽光斜射在倒黴蛋的側臉上,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虛弱。
我緩步繞到他的正面,我驚訝地看見他鼻翼上竟然挂着淚水——他竟然哭了。
他挑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沒有挪動位置,也沒有擦那滴眼淚,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讓我懷疑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