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一時間也着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的後面已經沒有了退路,兩側也沒有讓我們可以逃走的洞口之類的地方,想要從這石壁攀援而上,再從上面躍過這些盲狼所在地,直接攀爬到廊子的深處或者其他我們中意的地方再下來,這基本上屬于天方夜譚。
但除了這些勉強能想得到的法子,眼下确實沒有其他法子了。
或許我們能做的就隻有向前——向着正被這幫盲狼擋住的前方,伺機沖出一條生路。
但看看這幫淡定的盲狼,這個想法頓時又泯滅了,如果真沖過去的話,不死也得被它們扒掉一層皮。
戰戰兢兢又百般糾結之際,一聲怪異的狼嚎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那狼嚎裡面透着一股聽起來怪怪的感覺,但又能讓我感受得到某種力量,這種力量與我們常識中的諸種力量都不是一回事兒,帶着一股孱弱與疲憊,似乎還有點兒蒼老無力的感覺,但它依然有力量,至少能扣動我的心弦,讓我不得不靜下來去聽,并且絕不是出于害怕或是好奇,而是單純被那股力量所吸引。
我不知道他們幾個是否跟我有同樣或者類似的感受,但至少自從那狼嚎響起的一瞬間,我就再也聽不見來自我們之間的任何聲音,這讓我感到害怕。
這聲狼嚎帶來的影響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眼前那些小盲狼們聽到後紛紛向兩側移動或者是錯開身子,很快,狼群正中央位置便閃出了一條路來,就像是我們常在電影裡看見的那樣,一群小癟三正在聚衆鬥毆,這時遠處的老大破口大罵着朝這邊走來,小癟三們聞聲紛紛向兩側閃出一條道來,恭恭敬敬地迎接着老大的閃亮登場。
這時我尚未意識到的一個重要問題:我們幾個并不是觀衆,而是被圍毆者,隻是小癟三們還沒來得及對我們下手而已。
那嚎叫聲微弱了下來,悠遠清冷的回聲仍在石壁間飄蕩回旋,可以聽見有動物腳步着地聲逐漸地清晰起來。
但從那聲音明顯可以聽得出,那發出嚎叫的動物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憤怒地奔跑着沖過來,而是緩步走來。
那腳步聲雖然缺了股奮蹄飛奔的闖勁兒,但聽起來卻異常的穩,似乎每走一步,腳下都有一根大釘子狠狠紮在石質地面上,就像是一個久曆疆場的老兵,即使年邁到行将就木,但還可以鐵骨铮铮,落步有聲。
心髒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兒裡,我也終于看見了那個不慌不忙的“老兵”。
我們幾個都驚愕了起來,恐怕誰也沒有想到出現在眼前的“老兵”會是這般模樣。
“铠甲、銅甲狼兵……”
“看那顔色,是不是生了鏽了?”
“好像比那些小盲狼要大一圈。
”
“很老了吧。
”
“你們看,也是瞎的。
”
……
出現在我們視線裡的,是一個體型比其他盲狼要大一些,身上披着生滿銅綠铠甲的老盲狼。
那些小盲狼們已經整整齊齊地聚攏在了它的兩側和身後,整整齊齊地列起了隊形來。
它就像是一個将軍般正對着我們站立着。
我們驚歎于一群盲狼能站列成如此整齊的隊形,更驚歎這隻老盲狼的存在。
顯然它的眼睛也是盲的,但它微微揚着頭時,像是正用那盲掉的眼睛直視着我們。
我完全無法辨别它此刻是要表達憤怒,還是要表達友好,抑或是想要吃掉我們,再或者就是在表達其他什麼态度和意圖。
包爺低聲猜測說:“估計這穿着铠甲的,活很久了。
”
對面的老盲狼和小盲狼們都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我們也隻能杵在原地觀望。
在盯着它們看的同時,包爺低聲給我們分析了起來:天臍被封存時,除了之前我們遇着的那些狼兵鷹兵守衛之外,天臍附近肯定也少不了狼兵守護着。
而這個連铠甲都長出了銅鏽的家夥,應該就是其中之一,這批狼肯定被馴化得最好,并且是最忠誠的。
可算下時間已經相當長了,當時留在這裡守衛的,身披铠甲骁勇無比的狼兵們都已經随着時間推移而陸續死掉了,這些體型小的沒穿铠甲的應該都是它們的不知多少輩的後代,它們世世代代守護在這兒,守護着天臍。
對于正赫然站在隊伍中的身披铠甲的老狼而言,它是怎麼活了如此之久,包爺也就不得而知了。
那群盲狼仍然沒有主動對我們發起攻擊,我心裡一再地慌亂着,那種慌亂感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如臨大敵。
我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并且不斷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我仔細審視着我們所面臨的情形:一群盲狼如牆般堵在我們唯一的去路上,除非它們主動撤退,不然我們也隻能這麼戰戰兢兢地等着它們撲上來。
我盯着迎面的那些盲狼,忽然意識到:我們進到石門休息片刻後,又在那大按鈕上推了一陣,之後在那些石壁前流連了好一陣兒,它們一直都沒有出現。
直到我們把石壁上的雕繪都看完研究完,它們才迎面慢吞吞地走過來,并且暫時隻是橫在我們面前堵住我們的去路,而沒有急着向我們發起攻擊。
如果像包爺所說,它們是世代相襲地守護着天臍的盲狼,那麼天臍離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已經不太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