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閃,人已騰空而起。
他掠到房上一望,哪裡還有屠手漁夫的蹤影,不由暗暗叫了聲苦也,暗忖莫非屠手漁夫已遭了毒手麼?
刹時,四面火光大作,他立身之處已被人團團圍住,隻聽弓弦之聲疾響,無數箭敵有如飛蝗般射了過來。
趙子原一面出劍遮擋,一面打量自己停身位置,心中忖道:“今夜無論如何也殺不了魏宗賢了,不如先行回去,明天再作道理!”
念頭一閃,長劍劃起一道光弧,人已疾彈而起。
那知他身子一落,倏見下面又被一大批兵丁圍住,一般兵丁作戰都靠弓箭與長槍,趙子原身立屋頂,他們無法使弄長槍,矢箭卻如雨點似的射至。
趙子原一連掠過幾道屋脊,情形都是如此,他不禁暗暗納罕,擡眼一望,但見十丈之外一座高樓上亮起了一盞紅燈,趙子原往何處閃動,那紅燈便跟着往何處飄動,無論他掠至何處,下面都有兵丁圍攻。
趙子原心道:“原來是那盞紅燈作怪!”
手臂一擡,長劍疾如流矢,白光一閃,那盞紅燈應手而落,趙子原乘此時機一連掠過幾道屋脊,下面果然已沒有兵丁圍攻。
來到外面,各處防守都已松懈,原來這些人聽到後面有警,都趕去應援,趙子原毫不費力掠了出去,來到卓氏兄弟停身之處一望,兩人也已不在。
趙子原心想大家已有約在先,到那間荒宅聚齊,此地還是不停下來為妙,悄悄從暗處繞了回去。
他仍從後牆翻了進去,目光一掃,但見院中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心中不由大感奇怪。
忽聽一人道:“趙兄回來了麼?”
趙子原心中一動,道:“不錯,是小弟回來了,閣下可是卓二俠?”
他聽那說話之人好像卓昆的聲音,不過心中大感奇怪,暗想卓昆既知自己回來,為何又不現身相見?隻聽卓昆又道:“趙兄……”
隻叫了“趙兄”兩個字,下面便沒了聲音,趙子原心頭一種不祥預感油然而生,馬上接口道:“卓二俠緣何不說話?”
卓昆聲音不再響起,趙子原心想這又作怪,難不成卓昆會發生事故?然以眼前情形來說,似乎又不太像。
卓昆聲音好像從那排廂房最後一間房子中發出,趙子原運功護身慢慢走了過去!
忽聽卓昆急促叫道:“趙兄,千……”隻說了個“千”字,下面又斷了話,趙子原心中一緊,腦中閃電般一轉,暗忖莫非卓氏昆仲已被人所制?這樣看來,眼下隻怕又是一大危機了。
他為人原本富于思慮,這時心中有了提防,自然格外小心,當下故意又走了幾步,口中卻道:“卓兄緣何不說話了?”
一聲問出,再也聽不到卓昆回答。
四周寂寂,院中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單是趙子原自個在那裡說來說去,實在不像一回事,饒是他膽子再大,此刻也不由心裡發毛。
他靜靜觀察了一會,四下仍無動靜,蓦地,他突覺微風飒然,身子霍地一轉,照目之下,隻見兩條人影先後翻飛而入。
趙子原籲了一口氣,道:“來者可是屠前輩?”
一人應道:“不錯,原來小哥反而先回來了?”
趙子原道:“小可耽心前輩安危,臨時決計抽身而還,但不知另一位……”
屠手漁夫忙道:“這位便是山西白石山莊莊主沈治章,老朽若無沈莊主相援,隻怕此刻已不能和弟台相會了!”
沈治章約五旬年紀,氣度雍窖,眉梢眼角隐隐有股英華之氣透出,當真不愧一代名家風範。
趙子原拱手道:“沈莊主别來無恙乎?”
沈治章歎道:“一言難盡,老朽聽屠兄說,小哥銜太乙爵前輩之命來營救首輔,不知此話當真?”
趙子原道:“實情正是如此!”
沈治章曾和趙子原見過一面,那一次司馬遷武要去刺殺張首輔,其後僥幸沒有鑄成大錯,不過那夜沈治章對趙子原還沒有什麼印象,今夜情形不同,他不由對趙子原多望了兩眼,說道:“英雄出少年,小哥今夜隻作了個動作,便把那不可一世的谷定一吓走,太乙爵前輩所托有人,老朽好生高興!”
原來沈治章今夜也打算去刺殺魏宗賢,趙子原和屠手漁夫所見那條飛快的人影便是他,他一直伏在暗處,趙子原和屠手漁夫的行動他都瞧得清清楚楚,其後見屠手漁夫遭險,他才現身相助,那時趙子原已追進大廳,由于圍攻他倆的人越來越多,兩人才突圍而出,卻不料兩人比趙子原還晚到了一步,他此刻對眼前這個年青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屠手漁夫道:“趙小哥武功非凡,看來我們要救首輔不會有大多困難了。
”
趙子原謙遜的道:“兩位前輩過獎了!”
屠手漁夫道:“小哥剛才來時沒有發現長白卓氏兄弟麼?”
趙子原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沈治章和屠手漁夫的臉色不禁一變,兩人目光同時落到最後那間房子。
沈治章寒聲道:“隻怕情形有些不妙!”
屠手漁夫道:“難